06.继父

温芹芹告诉我，那个男人是我父亲，他叫林皓，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感受到丝毫的温度，甚至我会没来由的讨厌。

　　那次高烧，我的记忆力退步，很多课都跟不上，而偏偏这时候，我妈准备搬家了，说去魔都，因为林皓的家在魔都，那是我梦想的城市，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真的接触到。

　　我们母子俩就这样落户住到了林皓的家，在市郊的房子，两室两厅，很温馨的起居，他对我很好，特别照顾我，但这或许就是我噩梦的根源。

　　有那么一次，他和我妈在讨论，何时把我长发剪掉的事情，说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我妈没同意，说我体弱多病，头发是精血，不能随便剃，他笑着说我妈迷信。

　　两人好像因为我的事，闹得有点小情绪，我看着我妈苦恼的样子，我心里也难受，再看向话题制造者，他居然在抽烟，眼神冷漠，眼底的火光隐隐跳跃。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我，意味深长。我把头别过去，不知为何，我害怕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游移。

直到晚上，我洗澡洗到一半，突然有冷风钻了进来，我哆嗦了下，目光看向门口，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缝。

　　以为是风，但我看到了那双深邃的黑眸，正直勾勾的盯住我！

　　吓得我关掉水龙头，扯了一条浴巾，对着镜子擦拭身体。

　　我不知道林皓是有什么目的，但他的行为已经冒犯了我，我很生气，但那时的我只能忍着。

　　“我来帮你吹头发吧。”

林皓拿起电吹风，熟练的插上电，自说自话的给我吹起了头发。

　　我愣住了。

　　他的动作很熟练，吹风筒在他的手中仿佛有自己的灵魂，看着镜子中他的脸，感受着他的气息，我忽然就心如止水了。

　　但他一边帮我抚顺长发，一边揉着我的肩膀，力道不算重，起初我也没觉得有何不对劲，直到那只手搭上了我的后腰，我有点抵触了，想躲开，却被他按住了！

他揉着我的腰，绵声细语:“舒望，我好喜欢你，你能喊我一声爸爸吗？”

我对林皓根本提不起感情，更别提那个称呼了。我尽可能不去看他，镜子里的他，眼里满是期许的柔情，但见我低头不吭声，也就没强迫我，继续帮我吹头发。

　　*

温芹芹给我安排了新的学校，是所普高，离林皓的家不远，坐一辆公交车就到了。她说，环境很一般，但想想在里面也就念半年，熬一熬就过去了，我没意见。

　　报道前一晚，她带我去商店买了一件新衬衫，纯白色，很干净，她让我穿上去给她看，我依言，一穿上，她不停地夸我好看，还让我在试衣镜前反复照好久。

　　她高兴，我也高兴。

　　那天我穿着新衬衫去报道，她帮我背书包，我摇头表示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从四楼走到一楼的这点点路，她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叮嘱我这叮嘱我那，还说把我送到学校再去卖早点。

——自从我们搬来这里，她就托林皓弄来一辆三轮车，卖卖早点，摊子就摆在我的新学校边上，生意倒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