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别怕,我轻轻的。
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面色苍白,时宜的话令她有少许安心,时宜动作极快,就帮她把摔断的腿固定好,没让她受什么罪。
十一在这里好生养着,有什么事,我们都在这儿,叫我们就好。
孕妇睫毛上还有泪滴,连连对时宜表达感谢,若不是南辰王军和时宜,恐怕她的孩子和腿都保不住。
周天行十一!
周天行喘着粗气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原地,
十一二师兄,怎么了?慢慢说。
周天行师父从山坡上摔下来了!在主帅营帐,你快……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刚刚还站着的女子已经麻利地提着药箱,冲了出去。周妤初看着时宜离开,手指有些紧张地拽了拽衣裙,周天行一愣,连忙跟上她的身影,
周天行十一,别担心,都是一些皮外伤。
这里,怎么离着主帅营帐如此远!
寒风凛冽,吹起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大氅的尾部被吹地不断发出声响,冬天的风刺骨的寒冷,使得她脸颊上的水珠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泪痕,胸口压着千万斤重,周天行并没有看到,她眼角处早已湿漉漉的,当二人走到主帅营帐,时宜却急得都有些微微出汗。
她都顾不上回答周天行,周天行看到她脚步忽然在主帅营帐前顿住,时宜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抿紧唇,才走进去,周天行立在外,心中被触动,仅仅是听到,她便哭了……
走进营帐,他面色苍白,以往的好气色通通不见,她迫着自己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紧紧闭着眼睛,她有一些眩晕,灵魂游离的三日,她看到他的尸体,毫无生气,再也不能应答她,她守了一天一夜,看着萧晏和南辰王军将他的尸体下葬,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不复,她该如何自处?
周生辰时宜。
他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思,时宜微微扬起嘴角,找回自己的声音,走到他床边,
十一周……
刹那间,眼泪决了堤,多日思念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
周生辰没事,不疼的。
周天行已经为他换了干净的里衣,由于伤口还没有处理,衣服再次被染红,时宜极力放轻动作,不让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的污物,又轻柔地涂上伤药,缠好绷带。
时而能感受到她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后背,她手忙脚乱地为他擦去,后背好几处树枝的划痕,手臂上也是,腿上也有,伤口上也有泥土沙石,都被她清理干净。
她说不出话,坐到他对面,抬起手臂,用手臂轻轻搭在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她躲开他的眼神,声音哽咽,
十一我去给你熬药。
她扶他躺下,转身便去熬药,周生辰没什么力气,烧的糊里糊涂的,微微抬起手臂,却没来得及拉住心急如焚的她。
她一步一步,深深浅浅,这么多伤,怎么会不疼?
他的脉搏十分虚弱,武艺高强的他,怎么可能跌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