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荭的东西并不多,就剩衣物。
打开衣柜,却是看到一件像是柜姐的衣服。
干净料子柔顺,在一众缝缝补补的褪色衣衫里格外显眼,而且还有莫名的几分熟悉。
没多想,贺峻霖稍作整理后,用一箱子装起。
他们一家子也没有什么旁的亲戚或是好友,所以贺峻霖只打电话叫曾淳回来。
曾淳接到电话的时候很不高兴地骂道:“干嘛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啊?不知道我正和女朋友约会吗?”
贺峻霖格外强硬地说:“明天必须回来。”
曾淳虽然一向叛逆,但是却从小害怕贺峻霖生气冷脸,如今见贺峻霖少有的冰冷语气,也只好软下脾气承诺:“好好好,我明天一定回……”
贺峻霖没等曾淳说完就挂了。
反正他已经提醒过曾淳了,不回也没关系,大不了直接切断金钱资助就是。
贺峻霖找殡仪馆买了一副棺材和一些纸钱及花圈,又在后院空地上挖出一块地方,打算埋在那。
把曾荭从麻袋里抱出来时,看着她再也无法睁开的双眼,贺峻霖感到一阵酸涩。
只是不知为何,曾荭的脖子上有一粒粒红色疹子,但贺峻霖又记得,曾荭并不过敏。
贺峻霖将曾荭大了一圈的棺材里,又把僵硬冰冷的手脚摆放好位置。
接触过程中,贺峻霖看见曾荭的手臂上也有红疹,贺峻霖不思其解,只好暂且放下思绪。
不一会儿,请的遗体化妆师到了。
化妆师在后院替棺材里的曾荭化妆。
贺峻霖就在房间里挑选遗照,最后选了一张曾荭笑容最灿烂的照片。
一切程序都做好了,静等明天。
贺峻霖刚坐下,揉了揉因为挖土而发酸的手臂,就收到了严浩翔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少爷?”
贺峻霖看着被清扫干净的屋子,里面再无曾荭一星半点的痕迹,这种感觉是无以言语的。
“我实在不想面对林业,你能提前回来吗?”
严浩翔抱怨似的开口。
贺峻霖尽量维持以前公事公办的语气,不想让严浩翔察觉到什么:“可能不行,我有点事。”
可严浩翔还是发现贺峻霖的语气不对:“怎么了?是你父亲又赌博输了让你还钱了吗?”
“不是。”贺峻霖抿唇:“这是我的家事。”
“……那行吧,我先挂了。”
既然贺峻霖不想透露,严浩翔自然不再多问。
低头看了会儿文件,严浩翔发现自己看不进去了,一直在想着贺峻霖。
“怎么会有这么个渣爹啊?”
严浩翔吐槽一句,打通人事部的电话。
“喂?把贺峻霖家的地址发我。”
*
当天晚上,曾淳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他扶着墙喘气:“呼,需,需要那么,那么赶吗?”
贺峻霖没理会,目光落在曾淳色彩明亮的外套上,将准备好的黑色衬衣扔过去:“明天换上。”
“需要整那么麻烦吗?”
曾淳不满地将衬衣扔到地上。
贺峻霖淡淡扫了眼曾淳:“需要我帮你?”
曾淳被那眼神看得身子一僵,立马将衬衣捡起,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贺峻霖不再说话,将准备的另一套黑色衬衣扔到呆滞的贺殷跟前,然后就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