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13）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家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德行，张妍才不可能让彭城伯夫人生起什么妄念来。

不管怎么说，彭城伯府都是她的母族、彭城伯夫人都是她的生身之母，她心里头总是在意她们、想要护着他们，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们上了玄凌和姒玉的黑名单。

到底是亲生的母女，哪怕张妍顾及着场合和彭城伯夫人的脸面不曾直言，可这状若无意的三言两语便已足以让彭城伯夫人领会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彭城伯夫人先是诧异不解，可在对上张妍的眼神之后，到底讪讪不说话了。

*

“姑娘，太孙殿下来了。”

玄凌过来的时候，姒玉正在花园凉亭中陪着惠玉小姑娘完成功课。

惠玉本就年幼、不大坐得住，如今听见玄凌来了，立时便道，“惠儿去寻娘亲去了，不打扰姐姐和太孙殿下。”

“惠儿莫不是以为去了阿娘那儿，便可以逃脱功课了？”

见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就要走，姒玉不禁觉得好笑，她点了点小姑娘的额间，笑吟吟道，“回去之后，乖乖地把功课做了，回头阿姐可是要仔细检查的。”

“啊？哦～”

惠玉小姑娘有一点点的小失落，不过她转念一想，现在不过是半下午，离今日结束还有好长时间，不过几张大字罢了，她定然能够完成，说不定还能空出玩闹的时间来。

这念头一起，惠玉小姑娘的脸上便又扬起了笑容，“惠儿知道啦！阿姐放心便是！”

说罢，她就带着整理好笔墨纸砚的侍女往严妙静所在的正院去了。

“这小丫头这是怎么了？”

玄凌看着惠玉小姑娘的背影挑了挑眉，“怎么瞧上去十分高兴的样子，莫不是卿卿又给了她什么好东西了？”

“哪儿有什么好东西？”

姒玉轻笑，“小姑娘嘛，不过一点点的小事，就能把自己哄得很开心。”

心思单纯，便更容易满足，一点点小事，也能从中找到令自己愉悦的地方。

她抬眸看向玄凌，问道，“今日过来的这样早，难不成是那日刺杀之人有眉目了？”

调查皇帝回京之日遭遇刺杀之事的任务，果然被交到了玄凌的手里，由他调用锦衣卫将事情始末和牵涉到的人员查探清楚。

既然他在出宫办案，那自然是要“顺路”往宁阳侯府来走一趟，不过到底是有任务在身，他也不可能在宁阳侯府逗留太久，一般也就过来蹭个晚饭的样子。

而今日远不到晚间，他便已经过来了，那么显然是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这本也不是什么顶顶难办的事情。”

果然，玄凌道，“当日事发之时，应天府的各大城门便开始戒严了，若是连一群被困在应天府的贼人都找不出来……那这锦衣卫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锦衣卫为何令人闻风丧胆？

一来是朱元璋赋予他们的监察百官、能够先斩后奏的权力，二来……便是他们那堪称无孔不入、连臣子们晚上跟妻妾说了什么话都能查个一清二楚的本事。

从前将心思放在文武百官、宗室亲贵上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特意去调查一个刺杀案，要是真的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可真是辱没了锦衣卫的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