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5）

听见萧元漪竟然打算让府上的部曲跟她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姒玉先是惊讶，随后眼中不由生起淡淡的嘲讽。

——往日里她总是口口声声程家，可如今看来，这程家父子的前程显然是比不上她自己的脸面的嘛！

“大伯母可要想好了！”

姒玉轻嗤一声，伸手指向门外，“若果真动起手来，这外头的人但凡折损一人，今日之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了！”

她的目光从程颂和程少宫身上滑过，又冲着萧元漪嫣然一笑，“大伯母，您可要多为大伯和几位堂兄考虑呀！”

萧元漪:“……！！！”

“你在威胁我！”

萧元漪眼中的愠怒越来越深，“你真当我不敢吗？！”

“这可不是威胁，而是忠言劝告！”

程家本就是寒门出身，和如今朝中势大的世家官宦本就不睦，若非文帝想要抬举寒门子上位，程始压根就走不到今日的地位，哪怕他真的称得上不错。

可今日若萧元漪彻彻底底的见罪于文子端，那几乎等同于将程家长房的前程折了进去。哪怕不提日后文子端上位后程家如何，就算是如今文帝在位，他们也讨不了好的。

除非他们转到太子麾下把文子端干掉。

可这可能吗？

如今朝中泰半臣子都跟在文子端身后为他冲锋陷阵、几乎已经把太子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就算程家投靠过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区区一个关内侯、一个校尉，完全无法对朝中局势造成一点点影响，都不必文子端亲自来，随便一个大臣都能把程家打压下去。

更何况，太子此人确实够“仁”，可他只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和自己的姻亲仁，而真正入他眼的手下，也都是世家出身，人家可看不上程家这样的寒门！

姒玉轻笑道，“大伯母，大伯能有今日实在不易，您为何一定要为了自己的这点脸面，就让他的心血白费呢？”

说句不好听的，脸面这东西值几个钱？在一家子的前程面前，这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

再说了，把自己的脸面看的这样重，哪怕明摆着自己错了也打死不认……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人了吗？

——话说，明明她是代表正义为程少商出头，帮她驳斥偏心的老娘、惩罚闹事的下人，怎么现在搞得她像是个大反派一样？

——不过，也确实挺爽的。

尤其是看着萧元漪这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样子，她就觉得更爽了！

萧元漪此刻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青中透着紫，紫中透着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快要升天了呢！

她咬紧牙齿，死死的盯着姒玉，手中几乎要将桌案拧碎，可终究没有下一步的命令了。

——她现在确实是进退维谷。

让她真的一点都不顾忌的动手，她没有这个胆量，也不舍得把她和程始这么多年的奋斗和孩子的前程当牺牲品；

可真的让她认了今日的事情、由着人这样打脸却要生生忍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又实在是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坐下，用一种极为屈辱的口吻问道，“说罢，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又是一副一定要让她低头不可的态度，她不信她没有什么目的！

“果真是瞒不过大伯母。”

姒玉挑眉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要让嫋嫋过继到三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