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她

林珊找了新的兼职，周末会展中心区域投资论坛大会翻译兼司仪。林珊拿着衣服在宿舍试。叶竹从床上探出头来看。

“啧啧。林珊，你这身材、肤色，太绝了。不过你这参加的不是挺正规的业务论坛会议嘛，这衣服尺度可是够足。”

“后背裂开得好像有点儿大，还好前面是圆领。”林珊照着镜子前后看着。

“你头发到时候散下来就可以了，能挡住后背不少。”叶竹建议道。

“嗯。”

陆梓枫赶到会场时，论坛已经开始，他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不一会儿，有工作人员认出他，走到身边请他到前排。陆梓枫跟随工作人员到前排坐下，抬头，看见主席台左侧一排坐着的人里有个低头记录的姑娘眼熟，待姑娘抬头，是林珊。

林珊本来低头正在认真记录，旁边的同学撞了撞她胳膊，小声耳语“陆家二公子”。林珊应声抬头，正看见陆梓枫往这边看。

四目相对，林珊漠然，低下头继续瞧着键盘。陆梓枫一愣，刚要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转头看向主席台。一整个会议，两人的目光再没有遇上过。

主题论坛后是自由酒会，翻译组人员被安排分组陪同外籍宾客。林珊被安排陪同两位沙特外宾。林珊跟在两人身后，在酒会间穿梭。陆梓枫被人围着，好不容易得空休息，到餐桌取食物，正看见林珊跟着两位身着白袍的中年男人。林珊一袭白裙，烫过的卷发蓬蓬得散在背后，大V开到及腰。看得陆梓枫刺眼。

林珊似乎察觉背后目光灼热，回头，正对上陆梓枫。微微点头示意。陆梓枫举一下酒杯回应。林珊便跟着两位阿拉伯人继续往另外一圈人走了。陆梓枫半靠着桌子，突然觉得有些憋闷。

习惯了应酬的场合，也还是会累，酒局过半，陆梓枫推开宴会厅的侧面到阳台抽烟。初夏的卫城已经热透，但夜幕降临后的风，还是能熨帖人心。陆梓枫靠在栏杆上抽烟。

不一会儿听见旁边转角处似是有人争吵，女生的声音有些熟悉，陆梓枫捻灭了烟头走过去。两个高大的人影里一抹白色长裙，陆梓枫走近，看见一个男人正伸手扯女人白色的礼服，女生大喊着挣扎。是林珊，陆梓枫认出被两个人男人围住的女人。大步走过去，一脚将其中一个男人踹开，“住手”，一把拉过林珊护在怀里。

“你谁？敢打老子。”被陆梓枫踹翻的男人爬起来，欲上前。

“陆梓枫。”

两个人男人显然不认识陆梓枫，一起朝陆梓枫扑过来。陆梓枫一把将林珊推出去，嘱咐到“站远一点儿。” 没了林珊在怀疑，陆梓枫使其拳脚就没什么顾忌了。

最后一个男人被陆梓枫踩在脚底下，“今天这种场合，这种级别的酒会。你们两个什么玩意儿，在这儿撒野。”

另一个男人坐在旁边，捂着肚子。

“你是秦家老三吧，怎么出国转了一圈回来，格调一点儿没有长进，在酒会调戏姑娘，还俩人调戏一个。改天我见了你哥，得好好跟他聊聊。”陆梓枫抬脚，看向坐在地上的男人，拍拍裤子上的土，说完，搂着林珊就往宴会厅走了。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待陆梓枫进了宴会厅，秦钰突然一拍脑袋，“我操，这是陆家二公子，我大哥同班同学。完了，这事儿让我大哥知道，我还得挨顿揍。只会比今天还狠。” 说完绝望地坐在地上。

陆梓枫搂着林珊进了宴会厅。

“谢谢。”林珊挣了挣身子，想从陆梓枫的怀里出来。

“干吗？过海拆桥？”陆梓枫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你衣服被扯了，我搂着，能帮你遮着点儿。”

陆梓枫身材高大，林珊穿了高跟鞋，刚刚到他肩膀。

陆梓枫搂着林珊一路出了宴会厅。两人一起去会务组拿了林珊的包。站在酒店门口，陆梓枫打电话给陈深，让他开车过来。

“今天谢谢您。陆总。”林珊再次向陆梓枫致谢。

“你一个翻译，有必要露这么多吗？”陆梓枫眯着眼看林珊，歪头往林珊后背看一眼，“还是你故意要穿成这样的。今天来参会的非富即贵。”

林珊下意识地往一边躲，避开陆梓枫看向她后背的眼神，听着陆梓枫后半句羞辱，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刚想发作，又默默忍了，毕竟她救了他。

“衣服是会务组给的。我是来兼职的。我对钓凯子没什么兴趣。今天谢谢陆总。我先走了，改天再请您吃饭致谢。”说完，林珊转身就走，往酒店外走去。

酒店大厅出来是一处高台，方便车子停靠，林珊看着坡道往外走，大概是有些气，走着走着，竟然崴了一下脚，干脆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继续走到酒店花园外的马路上，准便拦一辆出租车出去。这一幕被跟在林珊身后，坐在车里陆梓枫看了个满眼。

林珊站在路边，拎着高跟鞋，白色礼物微微有些裂开。陆梓枫让手机把车停在她身边。陆梓枫下车。

“上车，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林珊往前走几步，站在更靠近机动车道的位置。

“这是郊区，出租车很少。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再被谁带走吗？”陆梓枫拉住林珊，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自己车后座。

“往里坐”

林珊不情愿地往里挪了挪，陆梓枫坐进车里。

“送她回学校” 陆梓枫朝陈深说。

“知道了”

林珊看着窗外，确实没什么车。

“这么一次能挣多少钱，至于让你穿成这样。”陆梓枫伸手拉松了领带。

“陆总，您有必要一直这样羞辱我吗？我穿的是很普通的礼服而已。”林珊挺了挺后背。从刚才陆梓枫就一直在说她穿成这样，好像她穿得多风尘一样。

陆梓枫冷哼一声。“哪个会议的翻译穿着露背装？”

林珊不回话，扭着头看窗外。

“你还小，不知道社会险恶。今天要不是我外面抽烟，你这衣服早被扯烂了，搞不好你这会儿已经坐在派出所做受害人笔录了。”陆梓枫看林珊不吭声，心里有些莫名得燥。

“所以今天谢谢陆总。”林珊扭回头，换了一副真诚的表情。

“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谢我的嘛难道？”陆梓枫看着林珊，眼里带着凛冽寒光。

林珊不说话，低着头，手搭在腿上。

一路，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车到学校门口，林珊下车，和陆梓枫道谢，又和陈深挥手致谢。陈深摇下车窗，“不客气，早点儿回去吧，林小姐”。

陆梓枫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车直接开走。林珊站在后面看着开远的车，一阵莫名其妙。扭身往学校里走去。到了宿舍，叶竹没有在，林珊换了衣服，坐在书桌前，抽一本书出来翻看。手机响。林珊从包里摸出手机，以为是叶竹，一看显示，是陆梓枫。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你好，陆总。”林珊客气地开口

“到宿舍了？”对面的声音冷冷地，不带一丝情绪。

“嗯。已经到了。”

“以后这种需要出卖色相的兼职还是少作为好。”

林珊突然想大骂，你才出卖色相。但最终还是忍住，缓缓开口，“这和您没什么关系。您今天救了我，很感谢。但也没到了您能对我指手画脚的地步。晚安。”说完挂了电话。狠狠把手机摔在床上。

陆梓枫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才发现电话被林珊挂了。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对面已经挂了。

陆梓枫站在公寓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愤愤地说了句，“真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