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夜行（下）

在梅格花了三个小时找了三家精神病院的全部病患信息后。

他这次运气很糟，连续排除了三个错误答案。已经累到身体轻飘的他终于将希望看到第四家精神病院里。

现在是凌晨三点。

路上玩某种羞耻类游戏的人，已因疲惫而消失不见。大街上真正变成一片空荡。

梅格借助剑的力量，在监控死角，从精神病院某处围栏一跃而入。

接着，扫视周围。

“这里……应该就是了吧。”

梅格默念道。

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达拉尼人，和外界的达拉尼人之间，生活起居明显是两个节奏。

前者生活极为封闭，而后者的生活极为开放。

翻过铁栏后，见铁栏外灯火阑珊，梅格思绪万千。

他着陆的地方是精神病院的花园部分，但看上去这座花园鲜有人光顾。

花园的廊道看起来幽静而美丽，但实际上，这地方连来过人的痕迹都没有。

“他妈的，还不都是同一种不把人当人看的货色。”

梅格对精神病院主楼部分骂道，但这样的辱骂无法让他心里舒服丝毫。

他进入第一家精神病院调查时，心里还带着“即使死了也不愿意再回去”的抗拒。

但在连续探访三家精神病院后，他还是见到一片温馨的景象。包括花园等措施。

无一例外的，这些花园基本无人涉足。

毕竟现在是黑夜，所有“患者”都在药物带来的强制睡眠中。

在之前三次目睹精神病院内部景象时，梅格回忆中的事情差点将他击垮。

“这是什么药……”

“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为你好。”

而这是第四次。

鼻腔传来的火辣，那是强行置入鼻胃管时的痛苦，以及耻辱。

但他没时间沉浸在回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是调查一个人的病例。

如果要和英格玛搞好关系，就首先得从英格玛最珍视的人下手。

“星之剑，帮我找到……找到佐特·‘布道人’·范德米尔。”

正在搜索中……

“等搜索完后再告诉我，现在我需要一条进入病房的路。”

有效路线共有7条，其中2条为常规路线，5条需要非常规手段。

“按照常规路线走。”

梅格说完，让星之剑为自己导航。

根据他的经验，精神病院里所有窗户都被加装限位器和金属栏杆。即使窗户开到最大，也不可能开到足以让一个人身体进去的大小。

如果从常规路线走，进入患者居住区的道路也有一道铁栏门。

两分钟后，主楼，接待大厅。

接待大厅仍旧亮着灯，大厅中只有两名护士正值班。

梅格大摇大摆地走入接待大厅，当他顺着导航找入口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你是谁？”

值班护士粗鲁无礼的语气将梅格叫住。

梅格被对方吓到，猛地对那方向看去。

“我来找一个人。”

“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来找谁？”

梅格听那护士粗俗无礼且带点耍无赖的模样，只能无奈解释道。

“佐特·范德米尔，在这家医院住。”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你知道吗？”

见护士对自己仍不依不饶，梅格心里出剑的欲望开始啃食他的内心。

他还是忍住了，不出剑，而是询问出情况。

“探视时间是几点到几点？以及，需要带什么东西探视？”

那护士见梅格问出这种问题，只是偏头，连抬手都懒得抬。

“我需要你亲自说。”

“朝九晚七，冬天到晚上六点半。需要带探视证。”

探视证？

按照梅格的推测，英格玛要么将探视证扔了，要么撕了，或者烧了。

“以及现在是凌晨三点，你要找的病人也在梦里。别打扰他睡觉。”

那护士说完，才让梅格放弃探视的想法。

“行，白天见。”

梅格已经困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见护士不让自己探视，梅格只好离开。

他不想和这种无礼的护士讲话。而且现在如果他想，他可以随时给两名护士的命画上句号。

在匆匆从正门离开精神病院后，梅格见周围环境，所有不适飞速消失。

那些本是在精神病院里的回忆也消失不见。

他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是消耗体力，以让自己睡去。去精神病院什么的说到底都是顺手做的。

继续浪吧。

在梅格匆匆回到夜市旁边时，取代喧闹的只有寂静。

他一路穿过夜市，从几小时前最为喧闹的地方走过。

一开始，地上，有些地方躺着几根烤串的木签。还有纸巾、掉在地上的辣椒酱。目前还算正常。

梅格让自己身居繁华散去的夜市中，继续向前走去。

在精神病院里的花园的景象在眼前闪回，虽然只有不到半秒。

那里，除昏暗和寂静外，只剩整齐划一的内容，死气沉沉。这里，刚刚经历一场狂欢后，地上一片狼藉。

继续向前。

一座舞台，还有左右布置的两台音响。在音响旁规则排列着大量桌子。

垃圾桶里，摆满了空啤酒瓶和空汽水瓶。由于空间不足，多数空瓶被摆放在其他位置。

当梅格靠近舞台中央时，他突然感到自己踩在什么软东西上。

他低头看向脚下，本以为这些还是口香糖。但在捡起那物品仔细看时，他突然将手里东西甩到另一边。

那个物品是用于安全进行性行为的保护用具，而且已经使用。

这里看起来像经历过一次“狂欢”，但狂欢的内容，不堪入目。

这个东西梅格认识。因为在五小时前，和英格玛的游戏里，英格玛对自己用过这些东西。

他看着地上这些内容，才明白原来在这里，这场“游戏”被扩大到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

梅格光是想象这场狂欢到底长什么样，就感到止不住的恶心。

这一刻起，他开始怀疑起要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人到底要不要和这些参与“狂欢”的人换一下。

他只好匆匆离开。

十几分钟后。

“卢娜？为什么又是你……”

“我还想问你这个呢，梅格在外面浪到这么晚都没睡吗？”

梅格再次看到卢娜后，看到的事情竟也带了点奇怪的东西。

毕竟现在，卢娜身上的衣服比泳装都暴露。和扮成伊甸园的夏娃之间，只差最后一点布料。

“主人你竟然是这种……”

“入乡随俗嘛。”卢娜开玩笑道，看着因为羞涩而闭上双眼的梅格。

“毕竟，我可以随时从这里把自己摘出来。你呢？”

梅格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但还没等他走两步，就感到脑后被抓住。

“别、别拽……”

-“如果不想让我继续拽就睁眼看路！”

“行、行，我投降……”

梅格说着，还是睁开眼看周围。

但他还是不敢转头，看卢娜。

“卢娜你这真的过分了。讲真，这种游戏只能在私人空间进行游玩。”

“所以，今晚回我家好好休息吧。”

面对卢娜的邀请，梅格选择拒绝。

他明白卢娜接着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件事即使作为使徒，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做。

“主人，这是咱俩说好的。酒后……一昼夜内不能踏入你的神殿，是吧。”

-“行吧，那……你要去哪里？”

“回英格玛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