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和主一起吃早餐

“首先，来一杯牛奶。”

阿尔忒弥斯将广播音量略微调大，将一杯牛奶顺手放在梅格面前。

她的行为举止，如一名贵族少女般，无处不带着一份优雅。不知道到底因为她是神，还是因为对方本就如此。

“今天的早餐内容，就是葡萄果酱面包，和我早起熬的肉粥。为你昨日的劳累和疯狂而……”

还没等阿尔忒弥斯说完，她就看到梅格抓起面包，开始狼吞虎咽。

梅格看起来像一只饿了两天的猫，只是单纯补充体力和营养，丝毫不管什么“文雅”。即使面包渣子从嘴边不停掉下来，也不管不顾。

“饿坏了吗？”

阿尔忒弥斯见梅格这般模样，也只是宠爱般抚摸对方后背，从脖子一直向下抚摸。好像对方就是自己养的猫一样。

餐厅里，晨光透过玻璃，萦绕在阿尔忒弥斯手中。两份温暖一同抚摸在梅格身上。

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小，但比刚来时好多了。

“梅格真乖~”

听着对方这样说，梅格本狼吞虎咽的动作却突然慢下来了。

对方很偏爱我，甚至把我作为她的孩子。虽说对方也……呃，有些奇怪的什么爱好吧。

而且对方就是我想报恩的对象。

想着，梅格喝了一口牛奶，帮助吞咽。

接着，扭头看着坐在一旁喝牛奶的阿尔忒弥斯，问道。

小小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温和，而不再只有空洞。

“主人……我，我不太明白一件事。”

“哪件事？”

阿尔忒弥斯听着梅格的问题，回复道，同时顺手给另两片面包夹上果酱。

“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救我。从你个人的目的出发，我有什么值得被拯救的吗？”

……

本来还想让梅格在梦幻般的生活中度过，就和大多数达拉尼人一样。

但梅格的这个问题竟非常现实，也非常残酷。因为这世界上，每个人（在认知范围内）都会做出满足自身最大利益的行为。

算了，还是满足他的心理需求吧。毕竟一直去安抚可不是好方法。

“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在最快速度内使用星之剑。”

阿尔忒弥斯回答道，从自己手中搓出和梅格手中相同的淡蓝色光辉。

接着，在手中将其塑形。一秒后，手中蓝光变成一个纯蓝色的旋转木马形八音盒。

八音盒对外泛出微光，内部放出轻音乐，和广播中的音乐相互契合。

“真的……吗？”

“对，真的。虽然概率极小，但概率总会有偏差。”

梅格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本想相信对方，但他竟仍然追问道，为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的理由是什么？”

说完后，他又将杯中热牛奶啜饮一小口。

他的心思，被阿尔忒弥斯洞悉。

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阿尔忒弥斯在短暂思考后，还是打算对昨晚的事情进行复盘，让他明白一些东西。

“我们复盘一下昨天下午在你展开杀戮时的表现吧，前半段你做得非常好。”

虽然后半段，从梅格杀死第一个人开始，他就杀疯了。从人山人海变成尸山血海的过程，能让一个人很快失去理智。

“行。”

梅格答应了。

接着，所有窗帘同时自动拉起来，让房间中只剩如暗夜般的黑暗。

只有阿尔忒弥斯手里的八音盒作为唯一的光源。

“我们开始吧，从你当时的行为开始。”

……

几分钟后。

在二人复盘期间，梅格将自己每一步行动的目的都为对方展示出来。

人数越来越多的这件事，其实在梅格的意料之外。

一开始只有二十多号人，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他也逐渐力不从心。

至于为什么不想在城市较多人的地方开始杀戮，他的理由是“害怕让这个美好的地方成为破败而血腥的刑场。”

虽然理由很牵强，但阿尔忒弥斯还是同意了。

在寻找一个合适位置时，梅格的扫描范围也只在一瞬间扩大到了整个城市，虽然只有一瞬间。

这种大范围扫描对他的精力消耗极大，因为需要在短时间内处理海量的地形数据。

到最后，在梅格开始血腥屠戮前，他最后所做的就是分析结构并精准点杀。

不过，这些所有操作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梅格抱着玩耍猎物的心态进行杀戮。

“相比三个多月前毫无技术的杀戮，你的技艺成长很大，但也更为残忍。”

阿尔忒弥斯说完，将自己杯中牛奶一饮而尽。

“谢谢……”

梅格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来感谢对方，因为他刚才听懵了。

整个复盘过程中，他对阿尔忒弥斯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是想着这些内容：

我到底是想追求爱，还是不想追求爱。

我到底是想活着，还是不想活。

我到底是温顺，还是嗜血。

直到阿尔忒弥斯再次对自己下达指令。

“来，梅格，现在张嘴……啊——”

“我自己来。”

梅格见阿尔忒弥斯拿起自己的勺子时模样，还是伸手，将自己勺子从对方手里拿回。

接着，将勺子上的肉粥缓慢送进嘴里，在确认温度掉下来后，他才放心将肉粥一饮而尽。

温热。

主人的料理，吃起来很香，相比艾玛的料理，这家料理味道更浓。略咸，但又带上一点奇特的香。

“味道怎么样？”

梅格没回答，只是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肉粥。动作同样不带任何文雅。

即使有一点粥掉在女仆裙的围裙上，他都没能停下吃饭。

没办法，阿尔忒弥斯除了主人之外还得再当监护人和保姆。她从一旁顺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去对方裙摆上掉下的一点污痕。

饭后。

碗筷什么的都放在桌上。饭后所剩的内容，只有在盛宴后的污浊和混乱。

面包渣，牛奶痕。

“一起收拾掉这些吧。还有，你会洗碗吗？”

“或许会吧。”

不会我可以教你。

见梅格回答没有任何底气，为不浪费时间，阿尔忒弥斯将这句话咽在了肚子里。

“交给你了，梅格。”

这也是为锻炼他的生活能力，通过这个简单的方法，让他去找到生活的基本意义。

如果梅格不在，那么这些碗什么的，阿尔忒弥斯也能自己洗。

而既然他来到家里，想治好他，就总得给他一点简单的事情去做。

想到这，阿尔忒弥斯将桌上收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带着点惬意地走到客厅里，想在吃完早餐后，给室内布置熏香。

这样可以凸显出神殿的神圣性。

香气，也是神殿内部布置的一部分。所以需要点燃熏香，将所有难闻的气体尽可能赶走。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以及水花在大理石水槽中的飞溅声。

阿尔忒弥斯提起小香炉，在客厅里四处转悠，尽可能让芳香萦绕整个房间。

银白色的烟雾从香炉里流出，扩散。如果来一点萨满风的语言，这个行为就是“用熏香，让神殿和神的距离更近”。

她很喜欢薄荷香，但前天已经烧过了薄荷香，最近就不要再接触这个香了，总是将神殿沉浸在同一种香中是会腻的。

所以今天要点燃的是薰衣草香。

走到餐厅里。

她看着梅格工作的认真模样，心里对这孩子感到喜悦。

接着，又看了看被梅格洗过的所有餐具，

所有碗都被刷干净，表面光洁无暇，如同实验室中的玻璃器皿般洁净。

她就靠在窗户旁边，悄悄盯着梅格工作，不去打扰对方全神贯注的模样。

直到，对方洗完最后一个碗，想回头将它放回橱柜中。

被小小吓了一跳，差点突然向后一跳。

“主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什么的，把这些东西都先放起来，然后出发去咖啡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