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宫

　　那年冬天，他遇见了他一生中又爱又恨，求而不得的光……

　　鹅雪飘飘，紫禁城内传来唰唰的声音，推开漆红庄重的宫门，映入眼帘的是梳着两个丸子头，绑着红飘带，身穿绿色长裙的宫女们在扫堆积在道路上的积雪。突然，扫雪的宫女们停下手中的活，分成两列站在道路两旁，低下头恭恭敬敬。啊！是选秀的秀女进宫了，秀女分成了两列，一列有八个共十六，排列的整整齐齐。

　　站在队伍两列中间的领头，是一位年轻的公公，样貌不大，十五六岁，穿着官服，怀里放着拂尘，帽子的顶带花翎帽纬，随着脚步一摇一摇，帽沿上粘着雪，有一点没一点得增加、掉落，排在队伍后的一位十四五岁的太监小跑到公公身侧，殷勤地打开伞为他遮雪，开口掺媚道：“嘿嘿，公公，你可别着凉了，小的给您打伞。”公公斜眸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小田子挺上道的嘛！”小田子一脸高兴，还用手拍了拍公公身上的雪：“那是，小的能有今天的地位，可全都仰仗独公公您的关照。”独公公，这人爱好不多，但就受用这种话，听着心里很是安逸，语重心长地对小田子说：“咱家不说有多么有权有势，那也是入宫八年，陪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御用太监，跟着我保你吃香喝辣！”小田子诺诺连声说是。说话的片刻已经到了选秀宫门前，小田子子离开独公公，边上前边关掉伞，走到大门前，扯着个嗓子喊道：“秀女到～。”刹那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梳着半月髻，插着一支刻花银簪，发髻中间一朵珠花，穿着一件墨色的长裙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风风火火的从拐角处走来迎接，：“呀！公公来了，可让我好等呐！”独公公行了个小礼，笑道说：“浣华姑姑，哪里的话？咱家不是来了嘛。”浣华不再多说，只是笑着招手，让秀女们进门。

　　庭院内，一名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正躲在红柱后面，靠着柱子蹲坐在地上，穿着一件打满布丁的单薄粗布衣，耳朵、鼻子、脸颊冻得通红，一双生满冻疮的手里拿着一个窝窝头，使劲的往嘴里塞，动作的猛烈带动着身躯，有意无意地抖动，像极了小仓鼠吃东西的样子。突然身体像是按住了暂停键一般，停止了抖动，往他脸上一瞧，只见脸被堵得通红，大约过了几十秒，脸色已变得乌黑，“啪嗒”一声，身体犹如断线的木偶倒在了地上。倒地的声音引起了手在庭院的人注意，一声尖细的叫喊声响起：“小田子，快看，又有一个偷吃东西而被噎死的‘东西’”（在这个架空朝代，还没被行阉割之礼的孩子，就称为东西），这声叫喊让小田子从独公公身侧走了过去，他走到亭子内，看到说话太监所说的‘东西’，小田子见到此场景，却只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给他扔到乱葬岗里去吧！”说话太监，听了便又叫了几个附近的太监拿了个草席去裹。小田子就这样站着看着几个蹲着的太监们捣鼓尸体，心想：入宫两年有余，他见过的这种事太多了，多着来数不清了，除了刚开始的怜悯，到如今也只是麻木了。忽然，他朝着还在庭院外同浣华姑姑选拔的独公公，心里突然想：也不知道独哲公公，来这儿已经八年了，唉，想来见过的事比我更多得多吧！当真是伤感。想到这儿，小田子不禁有些同情地转头去看独哲，恰好此时独公公见小田子那么久还没过来，便扭头往庭内看，结果就与那充满同情的眼神相撞了。独公公先前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小田子，随后眨眨眼又看了看小田子，身后正在抬草席的几个太监，他悟了！随即没有握着拂尘的手掌握成了拳头，紧紧的那种！独哲深吸一口气，压下眉梢的怒，冲小田子吼道：“小田子！你还不快点过来！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小田子听出了独公公语气中的生气，却毫不知情原因，只好是挠了挠头，一脸尬笑加谄媚的小跑过去，语气小心翼翼地：“公公，怎么了？”独公公看着这么蠢的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手重拳出击，因此小田子脑袋上挨了一拳，小田子可谓是欲哭无泪！只能在旁嘤嘤嘤。

　　 回归正题，选秀开始！

　　要被选为宫女，首先要经过三层考试，一是劳，二是才，三是智。劳动是宫女必做工作，如果第一关都过不了，那么直接淘汰。浣姑姑拍了拍手，只见16个宫女端来了16盆脏衣服，而且盆里的衣服材质是各不相同，每盆衣服里都有五种不同材质的布料制成的衣服，每种洗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所以工具也就多种多样，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宫女喜洗坏妃子们的衣物而连累别人，还害了自己。衣服和工具都已备齐，而那16个宫女也相继离开，只剩下选秀的16个秀女，浣姑姑开口道各位姑娘，劳一直是女子必做的事，如若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是早点回家吧，这紫禁城内可养不了好吃懒做之人！进宫之前就给各位分发了《洗衣手册》，并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为期限，许你们消化内容。那么……应该带进宫了的吧！？我可是特意提醒了的。”秀女们点了点头，浣姑姑对此现象表示满意，随即让她们一个一个地上前将手册放到自己身侧的桌子上面，待她检查无漏后，眼神示意小田子，小田子心神领会，面朝秀女所站位置说明：“限时两柱香。时间结束不得再洗，否则后果自负。”话语刚落下，便让一旁的太监点燃香烛，见香烛已升起一小缕青烟，快快地打响锣鼓。砰地一声，秀女们像是得到指示的机器，按照脑海中浮现出的洗衣技巧，寻找洗衣的正确方式，开始工作。

　　大约半柱香时间过去，一位宫女不干了！因为是坐板凳洗衣，所以便站起来，双手举在胸口前，原本娇嫩的手因为冷水的浸泡和搓洗衣的摩擦，导致手通红，她先是甩了甩手，水四处飞溅不满开口抱怨道：“我不干了，在家里连手都没有自己洗过，现在这么冷的天还是冷水，我不洗了！”浣姑姑放下手中的茶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行了个礼，便小跑到闹事秀女的身旁，示意秀女侧耳倾听，不知道宫女说了什么，反正闹事的那秀女表情洋洋得意，像是一只被安抚了的猫咪，乖乖坐下洗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