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13

第十三章

虞瑜临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等等。”

“冰裳，再等等，我不着急。你可以多想一想，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殿下......”

的确，虞瑜此时的心绪复杂得很。

无法说服自己与萧凛在一起，只羡鸳鸯不羡仙；也无法彻底拒绝萧凛，将萧凛的真心弃之如敝履。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这样一心二意，往往什么事都做不成。

虞瑜一狠心，在萧凛都要离开之时，对着他的背影说道，“萧凛，我不愿意。”

她的嗓音清冷，一如她这个人一样，带着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魔力。

萧凛怀疑自己的耳朵，诧异回头看向她，又大步流星地折返到她身前。

“冰裳，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

“我可以再说一遍，而且此后无论说多少遍，都只有一个答案。”

“但你愿意听吗？萧凛。”

她终于不再喊他殿下，却是在她决心与他断绝可能的那一天。

萧凛怔怔立在原地，有些分不清此时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等虞瑜转身往屋里走去，萧凛伸手去拉她，一时用力过猛，将她拽得狠狠撞到他怀里的那一瞬间，萧凛感到心口充实的同时，却又切切实实意识到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只因为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被撞出来了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叶冰裳，他一直如此。

无论是初见时的拈花带笑，还是此时沉默转身的背影，都给过他深刻的悸动。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输给了叶冰裳。

先动心的人，注定会输。

“为什么？我以为...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你说与我相见恨晚，你说明年的时候还想与我一同赏月，你说......你说了那么多，都是假的吗？”

为了得到萧凛的真心，她的确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说过许许多多的话。

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却是分不清了。

或许都是真的，又或许都是假的，又或许半真半假。

总归她不是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存在。

那些话，那些事情，说过了，发生过了，于她而言就如那过眼云烟一般，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再翻出来自证真假。

她挣脱开萧凛的怀抱，神色淡然地抬起头，迎上萧凛破碎的目光。

但若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萧凛死心，那她自然是要告诉他的。

“假的。”

唇瓣一张一合。

虞瑜忽觉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吐出。

【宿主，是这恶魂又在搞事。】

【...知道。】

晕倒之前，虞瑜眼前一晃而过的脸，依旧是萧凛。

虞瑜叹息：这情斩不断理还乱。

*

将近日常来的大夫送走后，萧凛开始对“嘉卉”进行盘问，“说说看，你家小姐近日来，可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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