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扭曲

奈布你做了什么？

他认为玛尔塔的异常与“玛尔塔”有关。

“玛尔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语气略显惊讶，还夹带着一丝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玛尔塔（黑）果然……果然……那个时间到了……

玛尔塔（黑）没想到……就连污秽，也在帮我……

奈布感觉眼前的这个就是一个疯子，“玛尔塔”的表现与刚刚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奈布什么时间到了？

玛尔塔（黑）哼哼哼……哼哈哈哈……

玛尔塔（黑）哈哈哈……

奈布上前直接给了两巴掌，想把她打醒。他有些不安，仍详装镇定：

奈布再装疯卖傻，你就等着变成冰雕吧！

“玛尔塔”抬起头，讶异地用手捂住他刚刚打的地方——她脸的半边，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玛尔塔（黑）你打我？

玛尔塔（黑）你打我？

奈布打的就是你！

奈布狠狠揪住她的衣领：

奈布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玛尔塔这是怎么了？

玛尔塔（黑）你问她啊……

“玛尔塔”瞥了一眼痛苦不已的玛尔塔：

玛尔塔（黑）是污秽在作祟，它们一直都在……

玛尔塔（黑）想要改变……就必须要一个契机。

玛尔塔（黑）这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奈布狠狠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倒在地上，肩胛骨发出一声“嘎”的悲鸣。

奈布你到底想的什么？

玛尔塔（黑）哼哼哼……

玛尔塔（黑）你前面说过……一句很正确的话……

奈布什么？

“玛尔塔”缓缓从地上坐起，狞笑着注视着他：

玛尔塔（黑）副人格……可不能伤害主人格……

玛尔塔（黑）但是……这并不阻碍……她成为……我……

奈布成为你？

玛尔塔（黑）消灭实在太没意思了……

玛尔塔（黑）其实没有污秽……她也会成为我的……

玛尔塔（黑）因为那样的她……才最是强大……

玛尔塔（黑）我这也算是为了她好……

玛尔塔（黑）不过做出改变……必须要契机……

玛尔塔（黑）污秽……就给予了这个契机……

奈布够了！

奈布已经听不下去了，一脚重重踏在她的胸口。她没有尖叫，咚地倒在那里，像一个物体落在了地上。身体一颤，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

玛尔塔（黑）咳咳……

玛尔塔（黑）有意思……

玛尔塔（黑）成为我……有什么不好？

玛尔塔（黑）力量……尊重……不都是她所渴望的吗？

玛尔塔（黑）成为我……她就可以得到家人的注视……

玛尔塔（黑）成为我……就可以保护她想保护的一切……

玛尔塔（黑）成为我……就不会再有人无情地践踏她的梦想……

玛尔塔（黑）爱？

玛尔塔（黑）父母‘爱’她……不惜家暴与辱骂……

玛尔塔（黑）同学‘爱’她……嘲笑着她的梦想……

玛尔塔（黑）这世间……倘若真的有爱……她也得不到……

玛尔塔（黑）噗哈哈哈哈……

奈布举起一只手，想再给上一拳，可就在这时，旁边的玛尔塔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玛尔塔不……

玛尔塔不要……

他有些慌了，突然后悔自己的莽撞：自己应该早点管管玛尔塔。他索性放弃了对“玛尔塔”的教训——反正也是疯子。

为什么要在疯子身上浪费时间？

他懊恼极了，扶住精神临近崩溃的玛尔塔。他感受到了玛尔塔手上的寒冷，包括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痛苦。

奈布玛尔塔！清醒一点！

玛尔塔（黑）没用的……

“玛尔塔”没有爬起来，估计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自己也意识到了，索性躺在那里，没有起来。

玛尔塔（黑）她不可能战胜污秽的……

玛尔塔（黑）她以前面对这些……选择的……可是逃避……

玛尔塔（黑）也是……

玛尔塔（黑）那些……她不该承受……

玛尔塔（黑）你感受不到……我可以告诉你……她回忆的一角……

“玛尔塔”接下来的话不仅是跟他说的，还是跟玛尔塔说的。

玛尔塔（黑）玛尔塔……你不可能忘掉吧？

玛尔塔（黑）门外热闹喧嚣，门内冷清孤独……

玛尔塔（黑）是的……

玛尔塔（黑）那种时刻你不会忘记……你的生日……

玛尔塔啊——

话音刚落，玛尔塔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奈布身体一颤——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大概明白了：“玛尔塔”刚刚所说的应该是她最痛苦的事情。

玛尔塔（黑）不止这些……

玛尔塔不！不要说了！

玛尔塔双手撑着地面，泪水落在地上，晶莹……又不甘。

玛尔塔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玛尔塔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把目光移到查尔顿身上……

玛尔塔生日……生日……

玛尔塔凭什么……凭什么查尔顿要举办盛大的宴会……

玛尔塔凭什么……就要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就因为我是姐姐吗？

她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因污秽的作用，开始扭曲……

奈布已经感到不妙，他开口想要安抚，但是玛尔塔根本没有理他。

她目光呆滞无神，茫茫燃烧着怒火。

玛尔塔忘了……他们全都忘了……

玛尔塔他们忘记了我的生日，忘记了我也想要注视，忘记了我！

玛尔塔就是因为我是姐姐……就不配拥有那些吗？

玛尔塔同学老师视我为怪人……

玛尔塔霸凌？呵……霸凌？

玛尔塔指着别人的痛处，哈哈大笑？

玛尔塔“噢……玛尔塔，你真开不起玩笑……”

玛尔塔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从嘲笑变成了辱骂，从践踏变成了毒打……

玛尔塔只要不合他们……就会遭到无情的惩罚……

玛尔塔他们把我当人看吗？不，他们没有！

玛尔塔我受够了！

玛尔塔我受够了那样的生活！

玛尔塔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任何一个人！

玛尔塔我要力量……我要更强大的力量！

玛尔塔我不要被欺负了……我不要被践踏……

玛尔塔力量……地位……尊重……我都想要！

？？？？那么……加入缪斯吧……

玛尔塔谁？谁在说话？

奥尔菲斯我想……你不会把我忘掉，对吧？

这声音只有她才能听见，很明显，奥尔菲斯和【黑客】一样，是在通过污秽与她对话。

玛尔塔你……

奥尔菲斯反正，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因为我们很快……就是战友了。玛尔塔小姐。

奥尔菲斯缪斯组织，A级人员，【噩梦】向你问好。

玛尔塔你……你想说什么？

奈布无法听见这场对话，在他眼里，玛尔塔是在自言自语。

奈布玛尔塔？

奥尔菲斯放心吧，你可以不用理会那个……奈布。

奥尔菲斯我开出的条件，你一定会喜欢。

玛尔塔什么？

奥尔菲斯力量，地位，尊重，和一生的权力。

玛尔塔……

奥尔菲斯不会再有人羞辱你，不会再有人遗忘你。

玛尔塔真的有一种想要立马答应的冲动，可是，有一个声音，使她一直在挣扎。

那个声音分明是在告诉她：自己不能堕入黑暗！

她的目光顿时变得浑浊，如同被控制一样：

玛尔塔是……

正义与邪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只有强大，只有强大才能……

才能得到她一直渴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