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般若浮生

从天欢那里离开后，冥夜直接回了他自己的宫殿，桑酒还在他房间里，他不能让她一人独自待着。

“天欢没了神髓，已经如同一个废人。”他低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女，轻声说。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

那就是天欢可能活不过今日了，她那副模样，哪怕活着，但她呼吸的每一秒钟，都是一种折磨，如今死了，反倒是解脱。

若是桑酒听到自己杀了人，会不会害怕呢，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蚌精，天真单纯，连一条受重伤的小黑蛇都会救起来，施以关心。

和他想象中不同，少女听到这个消息很平静，甚至还有些高兴，她弯了弯唇，那双水眸从他进来以后，第一次看他一眼：

“要死了吗？”

“……是。”冥夜说。

桑酒终于笑起来，眼睛弯弯，开心极了：“终于要死了啊。”

冥夜眼睫垂着，见她这副摸样，忍不住皱起眉：“桑酒，我知道你想报仇，我会帮你的，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好吗？”

“帮我？”桑酒听到这话，古怪的看他说：“冥夜战神帮我什么了？是帮我把天欢救起来，用灵力给她续命，还是帮我把我自己囚禁起来？”

“这些事情，哪一件帮到我了？”她声音很轻，但却是一下一下往冥夜的心窝子再戳。

冥夜心脏剧烈的疼痛，他看着少女，想解释，他做这些事情，无非是怕她如魔，怕她失了心智，后悔罢了。

可这些事情，确实是他亲手一件一件做的，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他……确实伤害了她。

桑酒冷下脸，不想与他再多说一句话，“冥夜战神还是离开吧，兴许你还能陪着你心爱的天欢，度过她最后的一段日子。”

“桑酒！”冥夜张口：“你现在……”

桑酒挑了一下眉：“我现在，我现在怎么了？”

“不瞒战神说，我还挺喜欢我现在的这副模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当你的妻子可愉快多了。”

“桑酒，你现在只是入了魔，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冥夜逃似的离开了，不敢在这里多留下去，如今的少女身上带着刺，每说一句话，就像是有无数绵密的针在他心口里扎。

他每次都以为疼的麻木了，可下一秒，心脏的阵阵颤动还在告诉他，还可以再痛。

“入魔多好啊……”

冥夜走后，桑酒一人躺在偌大的床榻之上。

这一张床，在上一次他们还在一起之时，曾一起交颈厮磨，如今却如同惊世仇敌，只有满腔的恨意和无法逃脱的折磨。

“桑酒，想要离开吗？”

就在少女思忖如今的现状之时，那个给与她力量的男人又出声了，很轻很淡的声音，飘渺的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

“你在哪？”她警惕的望向四周，但却连一只虫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我不在上清，”男人轻声说：“我没想到你这般没用，和冥夜相同的实力，却打不过一个身受重伤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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