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一路赶到下界,此时正好天光大亮,桑佑已经现在漠河边等他了。
她一口气没有歇息的过来,气还都没喘匀,便又把舍利子交给他。
清晨的漠河十分安静,河水清澈,远不是那些仙子们口中肮脏污臭之地。
“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桑佑接过舍利子,妥帖的装起来。
今天的少女比往日里狼狈不少,他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视线落在停脖颈,他整个人突然一顿:“你脖子上那是……”
桑酒脸色蓦地通红,心跳都比往日里快了不少,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不敢与桑佑对视,支支吾吾的回答:“这是我不小心挠出来的。”
桑佑没娶过妻,也没经历过人事,自然不懂那是什么,见桑酒这番怯懦的模样,他自然不会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还以为是被冥夜欺负了。
他皱起眉,沉声说:“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嫁给冥夜,可你铁了心的喜欢他……”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桑酒打断他,她抬起头,温柔地笑着:“仙君待我极好,这红痕也只是夫妻之间的事情。”
“你……”这下轮到桑佑闹了个红脸了,他去不了上清,也只能从妹妹的只言片语来推测她过的到底如何。
见她这模样,于是他就以为冥夜宠爱她。
“哥哥,快回去吧,等会儿漠河该涨潮了。”到那时,真就变成那些人口中的淤泥污脏之地了,河水翻涌,还不知会死多少子民。
桑佑担心的看着少女,他这妹妹自小聪慧,但却从未离开过家,如今却独身一人,在上清待了百年。
他总是不放心她的离去:“阿酒,若是在上清受了委屈,就回到漠河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桑酒笑着点头,然后催着桑佑块回去。
等连对方的背影都看不见后,她嘴角上的笑容才落下来。
家,她还有家吗?
上清百年,没她的容身之地。
若是回漠河,那每隔十年的涨潮又该如何解决。
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丝毫的选择。
从漠河离开,桑酒回到了自己的小竹屋里,这里是她在那些被所有人讨厌的日子里,亲手一点一点的做起来的。
能被称为家的,也只有这小小的方寸之地了。
桑酒推开竹门,煮了一壶茶,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喝起来。
“……”
眨眼间,几个春秋过去了。
桑酒在这所竹屋里听闻了许多事,仙魔大战,仙界节节战败,冥夜仙君也受了伤,在上清修养。
爱这人久了,听闻他受伤的消息,总是不自觉的担心。
她想回去看看,偷摸了上去,却发现天欢在他床边,细致的照顾。
于是桑酒又灰溜溜的跑到下界,缩到她的小竹屋里,一个人过着。
又过了一个冬天,又有传闻流传出来,什么冥夜仙君醒了,感恩天欢少女的精细照顾,决定在下一个春天大婚。
桑酒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刻,正在河边打着水,闻言盆直接翻了,水哗啦啦又流进河里。
她忍不住想,要娶天欢,那她究竟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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