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姐···”巫医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地附身在纱幔外面行礼。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床幔里,上官芷幽幽的嗓音,冰冷又高贵,在床面支撑起一条腿,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若有似无的娇媚。
丫鬟带着巫医一众人等就要出去。
“等等,巫医留下。”
上官芷缓缓起身,将肩头滑落的红色薄沙上拉,纤柔单薄的腰身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一束光恰巧照在她的嫣红的唇瓣亲启。
“计划提前。”上官芷保养极好的兰花玉指掀开窗幔,赤足点地,踩在丹寇绣花鞋上,昂首挺胸,红艳媚色带着邪气的笑意。
“是,上官小姐。”
“退下吧。”
上官芷走到旁边案桌上,拿起那把作为祭器的黄金鞘匕首,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同她矜贵无双的气质很是相配。
缓缓抽出内里森白的刀面,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倒映出那双狡黠邪肆的狐狸眼,眼尾那颗泪痣,染上利刃的寒光。
她还记得,前世,在本该良辰美景的洞房花烛之中,她心心念念的“樾哥哥”步步向她靠近,紧接着头顶钻心的疼,后来便是身体每根骨头都被敲碎的痛苦,原本的得偿所愿变成含恨而终。
唰,利刃被主人收回鞘中。
“杨采薇,该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午夜子时,是黑夜最浓的时候,马车压上同样的辙印,但路却不是同一条,人也可能是鬼。
“大小姐,这种事用不着您亲自动手,为何不交给下面的人……”
巫医深知上官芷为人娇纵霸道又偏激,奈何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万一此去有什么万一,他又不想失去长期的饭票,这才多了这一句嘴。
“谁说我要杀她了?”
“按我的吩咐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嚣张乖戾的大小姐,还有上位者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矜贵。
上官芷端着手,莲花步走进杨采薇的寒舍,嫌弃地蹙眉,如果不是为了要嫁给樾哥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贱民住的地方。
巫医按照上官芷的吩咐,用药把杨采薇迷晕,再准备好一切用物,点亮了数以百计的蜡烛,照得荒郊野外的草屋内宛如白昼。
“上官小姐,我开始了。”
——
“你来了。”
“嗯,我来嫁给你了。”
她把手放到潘樾的手里,感受着他特有的温度和墨香,在红色纱质盖头下,痴迷狂悦的笑意隐藏不住。
“为什么会盖这个。”
“别,要到洞房的时候才能打开,不然不吉利的。到时候,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她握住潘樾的手,指腹不似寻常少女的手细腻,隐约有着劳作留下的薄茧。
潘樾幸福的笑容更大了,反将她的手圈在掌心,摇摇头,他还在疑神疑鬼的怀疑什么呢。
她就是他盼了十年的姑娘啊。
拜天地,对拜,喝合卺酒,礼成。
是夜,上官芷和当初的心情一样,兴奋激动,羞怯的期待,得偿所愿的满足,不过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吱嘎——门被打开的声音,是潘樾回来了。
“采薇,我终于娶到你了,我好高兴。”
潘樾喝了点儿酒,微醺不达醉意,迫不及待地掀开她的盖头。
“夫君。”
熟悉的声音,但却是不同的脸。
“上官芷,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