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朵玫瑰】

　　程酒背对着他，后背光洁无瑕，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因为反手的动作，背上肩胛骨明显，如同蝴蝶展开翅膀。

　　周九良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眼看着她就要解开最后的遮挡物，周九良一手握住了她灵活的手指跟内衣扣子，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程酒不解地回头:“啊？怎么啦？”

　　不是要洗澡吗？怎么不让她脱衣服。

　　周九良声音沙哑:“你等我出去了再……”

　　剩下的字眼忽然消弭不闻，程酒想回头看他的表情，可脖子忽然被他捏住，她感觉他的手指从脖子慢慢往下滑，滚烫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缩瑟了一下。

　　最后指尖停在了她的左边的肩胛骨。

　　“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程酒挣扎了下，身后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她很是疑惑。

　　周九良的声音很沙哑，还带了一些复杂的，难以叫人明白的情绪。

　　“……什么时候……”

　　周九良紧紧盯着那一处，几乎要将那里看出一朵花来，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于悔恨跟不敢置信的情绪，“程酒，你什么时候纹的？”

　　她光洁漂亮的蝴蝶骨上，纹上了两个小小的字。

　　——周航。

　　周九良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些，好似眼前只是一场梦。

　　但程酒没理解他在说什么，挣开他的手，嘟囔着推他:“又不说话了，……你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周九良呆呆地被推出来，他站在门边，似乎想不通。

　　程酒最怕疼。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连打针都要哄着，磕着碰着了更是要千言万语哄，纹身这件事更是敬而远之，她自己也说过。

　　“疼死人了，哪有那么傻的人，纹着又不好看，我死也不会弄这种东西的。”

　　周九良也并没有纹身的习惯与爱好，自然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她什么时候纹上去的呢。

　　还在自己的后背，在肩胛骨，那么纤薄的背，难道不痛吗？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从没说过谎。”

　　“九良，我真的爱你。”

　　似乎他耿耿于怀的离开，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周九良闭了闭眼睛。

　　程酒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刻下他存在的痕迹。

　　甚至都没想过告诉他。

　　周九良只觉得心脏好像在隐隐作痛。

　　痛觉最是叫人分辨爱意深浅，她于他不知道的地方，也做了违背自己喜好的傻事。

　　他恍惚间想起从前某一瞬间，程酒窝在他怀里突然的表白。

　　“想永远记住你，九良，这辈子，谁也不要让我把你忘记。”

　　“九良，要是有一天我失忆了，我就想个办法，做个记号，然后再回来找你，你信不信？”

　　“反正我这么喜欢你，应该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都牢牢地，像这样抓紧我喔。”

　　他以为她在异想天开，在开玩笑，在甜言蜜语。

　　可没想过，她真的在做记号。

　　做一个隐秘又显眼的记号，提醒她自己。

　　而他对此，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