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弦断玉骨遥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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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女少商，见过陛下，恭祝陛下长寿无极。”说实话阿玉还挺害怕的，帝王之尊对她一介臣女这般和颜悦色，必是有所图谋，而他着重夸赞她容色好，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程始也不淡定，脸色煞白，“陛下谬赞了，臣这个女儿叛逆乖张，这性子一点也没有女子该有的贞静贤淑，着实让臣头疼。”

“你这个小女娃倒是聪明的紧，不像你阿父憨直愚鲁。”文帝一眼就看出程始脑子里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罢了，看在他生了个好女儿的份上，朕且不跟他计较了

“陛下说的是，阿父愚忠，只会以诚事君，一点面子也不给臣女留。”

阿玉看似抱怨实则为程始说好话，文帝闻言再次开怀大笑，“虎父无犬女啊，带朕见识见识你这炼铁的工坊，朕也想知道，你有什么底气叛逆乖张”

参观完渗碳灌钢冶炼的一批刀剑，以及巢车、旋转投石机等攻城武器后，文帝反应跟凌不疑大差不差，末了语气激动地承诺，“朕会为你表功，就封你为德善郡主——”

“谢陛下恩典，只是臣女所求，并非锦衣玉食、荣华加身。”

小女郎双膝跪地，眉目如画，身形单薄，看起来当真不是个上战场的料，可偏偏就是这样水般柔软的小姑娘，却有着如松柏般不可撼动的意志

再看看一旁眼神柔软的子晟，难掩欣赏的子端，文帝心里有了定论，“我朝从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你可知在朝堂之上，会有多少人攻讦你？”

“守国护家之事，岂分男女之别？自我记事起，人人都告诉我，我阿母是为带兵驰援孤城，才弃我于襁褓之中，被养于恶妇之手”，阿玉博取同情分的同时趁机告了葛氏一状，“军中有女子为兵为将的先例，我阿母和万千女兵做得，为何我不行？”

“这么说，你只想在入军中历练，当个驻守边疆的女将军？”文帝摇摇头，目光犀利，好似能看透人心般，“你造出了更锋利的刀剑，还有着格物致知的好本事，我听闻你曾经在白鹿书院受过皇甫先生的教导，四书五经君子六艺可谓样样精通，更有造福万民、福泽后世之志，便只想在军中蹉跎一生么？”

好生睿智的帝王，看似温和得不像生杀予夺的掌权者，却看透了她筹谋的一切，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直视着她心底最深的野望——你难道不是想在军中历练一番，站稳根基后，卸甲归朝，入局朝事？

“是！我朝并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少商便要做这个先例！”面对文帝的质询，阿玉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终于，像个能给他当官的样子了，之前藏着掖着扮小白兔有什么意思，文帝像是终于满意看到她这样真实而野心勃勃的一面，“好！朕欣赏你的野心，也看重你的才华。”

阿玉心中一喜，莫名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她从未想到，会是最先在最有封建社会特色的帝王这里得到了认同。

文帝微微沉吟，“但是，朕不能轻易拿朝纲冒险。若是你能得到三位当世大贤的推举信，朕便任你为监军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