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77

.

翌日，太安殿。

不管昨日受到了怎样的惊吓，皇上卧病后的第一个朝会，朝中官员们都丝毫不敢怠慢，还没到朝会开始的时间，人就全部到齐了。

没怎么睡好的大臣低着头，牟足了精神听着工作狂同僚们汇报工作，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永安王也来了，今日的朝会注定会比往日多一些波折和刺激，谁也不敢走神。

可是，谁来告诉他们，永安王现在在说些什么啊，这案子还没在大理寺那边挂上号呢，他就直接呈上罪证了？！

这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人，好像是上一任五大监中的浊心公公？

“老奴浊心，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竟真是他！叶啸鹰握紧了拳头，暗暗看了神态自若的萧瑟一眼，他这些年秣兵历马，统帅三军，一直在等一个时机掀翻这盘断了五年的残局。

可没想到，这个他并不看好的永安王回到了天启，接过了王爷未能下完的棋局。

“楚河说你私藏了龙封卷轴，更是参与了五年前的琅琊王谋逆一案，可有此事？”明德帝问道。

“回陛下，老奴，老奴罪该万死。臣藏匿龙封卷轴，是担心浊清杀人灭口！五年前，老奴被胁迫，不得不与浊清等人为伍，参与了逼迫琅琊王谋反一事。”

浊心怕被人打断，一口气说了下去，交代了五年前他们收买策反的军中将领，还有不少同样被胁迫的文臣。

被他说到名字的朝臣有的面色铁青，怒斥他血口喷人。

也有至今良心难安的文官直直跪在殿中，俯首认罪。

“是不是老奴诬陷，永安王那里有不少书信可以证明，诸位大人还是莫要顽抗了。”浊心这时甚至有些体会到了永安王当初威胁自己的快意，要不要为了活下来，他也不会白白做这颗掀开真相的棋子。

“陛下，书信可以造假，浊心此人更是阴狠狡诈，他的话不可尽信啊”心里有鬼的大臣纷纷劝阻。

“怎么，这些书信难道有徐大人一份？”萧瑟嘲讽道。

“呈上来！”明德帝心里始终是亏欠这个弟弟的，当年他们心照不宣，为了北离不起战乱，一个甘愿赴死，一个眼睁睁地看着他背负罪名自刎，至今心病难消。

至少，他死之前，还若风一个清白身后名吧

他缓缓地翻看着一张张罪证，或是一封互通往来的书信，或是彼此利益联结的账本，但最关键的证据却是一份请命书，通篇主旨只有四个字：请君称帝。

下方是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署名，他不敢细看，却只能颤着手看到最后，看到一个名字时，明德帝隔着帝王的御冕，直直看向太师董祝

他没有立时发作，虽料想当年支持若风的朝臣不在少数，可没想到他交付信任的董相也会背叛他。

下面人人自危，素来温文尔雅的帝王不发一言，一时间，众人心里闪过了「君心莫测」四个字。

“此案疑点众多，朕近日精力不济，令永安王协同大理寺一同审理。”

萧瑟蹙眉，他原本以为，看了这些证据的父皇会为王叔翻案，可没想到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拖延时间。

若是真的交给了大理寺，那么朝中那些想从此事脱身的人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杀死浊心，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