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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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便下定决心，即便万水千山阻我，我也要把这颗舍利子带回老和尚生前最怀念的故乡。”无心说完后从佛坛上下来，也原地打坐，手里捻动佛珠，闭目颂起了经文。

随着梵音颂声，那颗金色的珠子竟凝成了一个淡淡的虚影。

雷无桀目瞪口呆，“萧、萧瑟，他、他是……”

“别说话。”萧瑟此时心中的惊讶并不比雷无桀少，传闻佛门六通中有一神通，名为「漏尽通」，人死后若执念未灭，则元神不灭。

但传闻只是传闻，今日亲眼目睹，萧瑟不免感叹佛法玄妙，竟真能保留死去之人的元神。

“师父！”无心看到那虚影中的人，却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恸，眼泪如佛珠般洒滚落在地。

“好孩子。”那虚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他看着无心微微含笑，“来这里做什么，你该回家了。”

“无心的家在寒水寺。”可无心回不去了，他跪拜在地，像个孩子一样试着抓住那老和尚的禅衣，却只能从虚影中穿过。

“傻孩子，寒水寺只是你途经的一处风景，如今你长大了，该回你真正的家了。你的家是方外之境 天外之天，那是个很自由的地方。”

“无心只想回寒水寺。”他摇头，天外天对他来说是枷锁是禁锢。

老僧看着他叹气，有些爱怜地隔空抚摸他的头，“也只有那些人觉得，你会是颠覆天下的魔种。”

“师父，请师父指点无心的路。”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十二年只是我们师徒互相陪伴走过的一段路罢了。孩子，不要被这一段路困住，我的路已经走完了，你也该去寻找你一个人的路了。你只需记住，往前走，莫回头。”

忘忧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远，直到身影彻底消散。

无心叩首，“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萧瑟和雷无桀原想回避一二，虽然该看的也已经看完了。

可一转眼，无心便起身拂去尘埃，擦干泪水，云淡风轻，翩翩如玉。若非眼尾红的妖冶，他们还以为刚刚见的都是幻象。

“这个时候就不要装出一副白衣胜雪的圣僧模样了，刚才我们可是都看到了。”萧瑟半是奚落半是嘲讽。

“哎，本想做个随心所欲又孤傲于世的小神仙，没想到一个老和尚我都放不下。”无心不在意他的话，自我调侃道。

“接下来的路，可就得我一个人去走了，偏偏一上路就是万丈悬崖，命运可真是厚待无心呐。”他长舒了一口气，又带着些少年人的天真意气。

“忘忧大师是禅道大师，佛理高深，可有一句话却是错了。”

“哦？”无心挑眉，看上去颇为在意。

“接下来的路，你不是一个人。”并不炽烈的光映入萧瑟眼底，照亮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你还有我们！”雷无桀大笑着，搂上萧瑟的肩，被他嫌弃地推开。

无心会心一笑，这两人一个毒舌又难猜，一个单纯且懵懂，但作为同伴，勉强也算合格吧。

毕竟他不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