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34

“说、说你娘亲的事。”她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怕是会被这条龙吞吃入腹，本不想这么快提起这件事让他伤神，可比起她被吻到昏过去，还是让润玉先办正事吧。

“玉儿今日，与往日很不相同。”他嗓音低沉沙哑，定定地看着她，好似已经极尽克制。

“你今日才与往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性子截然相反呢！”姜玉对他倒打一耙的做法强烈谴责。

润玉垂眸思索，他在玉儿面前向来克己复礼，生怕吓坏了她，可今日被她浅浅一吻撩拨出了滔天情欲。

罢了，也或许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性，“是润玉唐突了，玉儿莫要生气，是打是骂润玉都受着。”

“哼”，姜玉勉强认可他的认错态度，转移话题道，“能生出你这般秋水为神玉为骨的仙，你的娘亲一定也是个姿容冠世的大美人。”

润玉看她刚刚还一副要账讨债的样子，却转眼轻轻揭过，这几千年来，他便是这样一点点得寸进尺、一步步越陷越深。

“你是怎么发现她还在人世的？”姜玉出声，润玉回神，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打开后便是一幅美人图。

“玉儿请看，这是我在省经阁找到的画像。”

姜玉看到画上凌波踏浪的女仙，脑海中闪现出锦觅的相貌，又见一侧题字曰〖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落款是——“北辰君？”

“这是父帝早些年弃之不用的别号，原来如此，我原本还在疑惑，为何我遍览省经阁书卷，从未见过这幅画像，发现暮辞踪迹时，我以为是天后故意引我上钩。”

润玉脸上浮现真实的哀伤，“是父帝希望我根据这幅画找出娘亲，然后，借天后之手，将她铲除。”

“我竟差一点酿成大祸。”

“如今什么也没有发生，润玉，你还有我，就算出了疏漏，我也会和你一起弥补的。”

姜玉不想他为了那个渣爹伤神，快速梳理了画中线索开口，

“这画中人手持灵火珠，一身红纱恰似鲛绡纱，又能生下九天应龙，想来在水族中不说地位超然，也定然是王室贵女。你到天界那一年前后，水族中可有族群被覆灭驱逐出某方水域？”

姜玉回想着自己翻过的《天界通史》，上面记载，〖天元十九万八千四百三十年，太湖龙鱼一族被天魔大战波及而举族覆灭〗。

昔日栖息在八百里太湖的龙鱼一族，先是被钱塘水系驱逐，之后又谋逆犯上被鸟族……，润玉诚然想到了他的生母一定深恨天后，才会在旭凤涅槃之日对他动手。

可没有想到这恨竟是灭族之恨，龙鱼族覆灭后，东南水系尽归天庭，父帝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润玉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落寞后便收起了画卷。

“不看了？”姜玉不解。

“润玉心中已有定论，玉儿，你这些年渗透各方势力，可有遇到不在天庭管辖之下的水族势力？”

“水神隐居避世，水族势力被各方水君割据，这些水君明面上是归水神统辖，但实际上在天庭都有备案，你说的这水族势力是千人万人之众，还是十人百人？”

润玉摇头，“我对生母这些年的处境遭遇一无所知，她亦不曾找过我与我相认，或许她视我为耻辱、并无半分期骥顾惜。”

她发现，润玉骨子里的厌世悲观其实一直不曾磨灭。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姜玉突然想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