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台阶上,视线定住。 李泌涵急匆匆下车,用力关上了车门。
她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不由分说,快步来到我面前,向我劈头质问:“程鑫怎么会在医院?是不是你害的?”
我嗤笑了一声,“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别狡辩了。”李泌涵恶狠狠地盯着我。
“他现在正在病房。”我中途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是去看一看。”
她张了张嘴,朝我冷哼了一声,左思右想,往医院内走去。
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我没有多想,径直往外走去。
半路,我来到一家超市,替宋亚轩买了一些水果,来到宋亚轩所在的酒店。走进酒店大厅,刚准备走向电梯,听见身后有人喊住了我的名字。
我脚步一滞,回头望了望,瞥见宋亚轩正向我这边走来。
“来找我?”他走到我跟前,低声浅说。
我伸手举了举手上拎的袋子,笑了笑:“给你买了一些水果。”
他笑着接过我手上的水果,按了电梯的门,我又问:“你刚刚去哪了?”
此时,电梯门打开,宋亚轩很自然的拉起了我的胳膊走了进去,说:“我刚刚出去看了看,画廊筹备工作还在继续,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好。”
我笑着点点头,这无疑是件好事。
“我过几天要去趟国外。”
国外?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宋亚轩,下意识问:“去国外干嘛?”
“我一直仰慕国外一位大师的佳作,趁此机会,可以去看看。”宋亚轩说明原因。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了自己,又说:“我刚好过几天也要忙着拍摄,只是取景的地方还没有确定。”
他随后在我面前叹了口气,苦着脸。
我一时不解:“怎么了?”
“这样我们岂不是好几天都不能见面了。”他低声说,大手用力裹住了我的小手。
我笑了笑,“又不是好几年,才几天而已。”
“可是我会想你。”宋亚轩眸中盛满了深情。
随后电梯门打开,话题才没有持续下去,我随宋亚轩一同走进了套房。他一边将水果放在茶几上一边问:“最近我母亲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我默然,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明了我沉默,转头看我。
我知道他心里面在担心什么,想着当初答应过他的事情,我随即说:“你不用担心,虽然伯母确实问过我你现在的位置,我没有告诉她。”
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又问:“那她有没有说过威胁你的话……”
我摇摇头,“没有。”转念一想:“你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伯母吗?”
许久,他没有说话,我看见他拧眉表情,便知道他不想谈起这个话题,只能作罢,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话锋一转,“伯母现在的身体好些了吗?”
想到上次祈母突然病重,宋亚轩连夜赶去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虽然是我不想回忆的。
话落,宋亚轩好半天都没有回应,脸上的表情我有些看不懂。
“怎么不说话?”我又再次疑惑开口。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说:“好多了。”
水杯倒满水,他递到我面前,“喝杯水。”
我接过水杯,有些凉。
“待会一起吃饭?”他主动提议,询问我的意见。
盛情难却,我点点头,期间,口袋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我拿出来一看,竟是丁程鑫发来的。
“你就这么丢下我?”
依旧是带着质问的语气,我想,丢下你,换李泌涵来陪你岂不是更好?
不予理睬,我将手机随手放进了口袋,脸上闪现的一丝微表情,被宋亚轩捕捉到了,“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随口应答:“不过是垃圾短信。”
宋亚轩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看了看时间,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一起去吃饭?我刚好饿了,快走吧。”
我和宋亚轩选择了好久,才来到一家西餐厅。
宋亚轩依旧如从前,将菜单主动递到我面前,“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我挑挑眉,“那我就不客气了。”
“到时你出差注意安全,到了都要给我发个短信。”宋亚轩在我点菜时,一语提醒。
我一边点了几道菜一边回应他的话:“我知道了,你就不要担心,再说我能出什么事?”我一脸无畏。
宋亚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这样说,哪次受伤了你不都在逞强?”
我低下头来,一旁的服务员突然在我们旁边轻笑了几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侧眸看向她,她才稍稍收敛了神色。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们两口子感情真好。”她急着解释。
我蓦然睁大了双眼,两口子?这样的玩笑我可承受不住,想要解释,坐在我对面的宋亚轩抢先说:“我们感情一直很好。”随后他将点好的菜单递到服务员手上,“点好了。”
服务员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才离开。
“你怎么不和她解释?”她一走,我立即开口。
宋亚轩一脸好奇看着我:“解释什么?”
我只能低下头来,没有再继续问。
中途,我来到洗手间,刚打开水龙头洗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哟,你怎么在这?”
洗手的动作一顿,我回头看了看,发现玲子正朝我这边走来。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洗手。
“和谁一起吃饭呢?”玲子像是没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径直走到我身旁,也打开了另外的水龙头。
耳畔充斥着流水的哗啦声。
我本想对她不置一词,只是考虑到今后还要在一起工作,只能压了压怒火,语气转瞬变淡:“和你有关系?”
她笑:“都是同事一场,这种事情何必藏着掖着,总不至于是丁总。”
我双唇一颤,转头直视她,一字一句说:“和我男朋友。”
她顿了一会,我不予理睬,漠然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身往外走去。
“怎么这么晚?”
我在宋亚轩对面坐下,同时,宋亚轩声音响起,面带疑惑看我。
我笑说:“排队的人有点多。”
他点头,没再继续问,倒是为我夹了菜,脸上暖意满满:“不是说饿了,快点吃。”
我刚准备拿起刀叉,那阵熟悉的声音又再次从我身后响起,“何棠,这么巧?在这碰到你了。”
回头一看,玲子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哪里是巧?真是太巧了!
她毫无顾忌地来到我们桌前,看向宋亚轩时,我明显看到她目光闪烁了几下。
“这是?”宋亚轩疑惑地抬眸看向她,继而,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想要寻一份答案。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玲子倒是自觉,主动介绍:“我是何棠的同事,玲子。”随即她伸出手来,看向宋亚轩,嘴角一扬。
宋亚轩得知是我的同事,回之一握。
之前我不曾将我和玲子的那些过节告诉宋亚轩,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宋亚轩自然不知道我和玲子之间的来龙去脉。
见玲子还站在原处,我不语,宋亚轩客气一笑,随意提出邀请玲子一起吃饭的话。
原本只是说说罢了,哪知玲子真的坐了下来,笑说:“宋先生真是客气,我刚好还没吃饭。”
怎么会有这种人……
“想吃什么,随便点。”宋亚轩大方说。
玲子假装笑答:“这怎么好意思?”
我怕瞥了一眼玲子,只想和她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也不会厚着脸皮坐在这里。
“没事。”宋亚轩随意摆手:“你既然是小棠的同事,请客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三人饭局,气氛陡然尴尬,原本我还很饿,此时食不下咽,也深刻体验了心情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食欲的。
“小棠,你怎么不吃?”宋亚轩看到我盘中食物几乎未动,问我。
我扯了扯嘴角,玲子也在一旁应和:“是啊,何棠,你看你现在都这么瘦了,要多吃一点。”
我只能点头。
“小棠今后在工作上要是什么不懂得,还希望玲子小姐多多指教。”
听见宋亚轩的这番话,我心想玲子只要不背着我再做出格的事情来,让我难堪,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当然了。”玲子兴致颇高:“就算你不说,我都会帮助何棠的,再说同事之间本来就该这样。”
“那谢谢了。”宋亚轩语气轻松。
这顿饭好不容易结束,我有一种解放的感觉。
原本是想着之后工作忙的缘故,想要和宋亚轩好好吃一顿饭,半路突然冲出来玲子,措手不及。
走出餐厅,玲子迟迟没有走的意思。
宋亚轩只得问:“玲子小姐怎么回去?”
玲子这才假装东张西望,说:“我待会打车回去,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尽管玲子这样说,最后她还是上了宋亚轩的车。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玲子在车后座开口。
宋亚轩启动引擎,随口应答:“没事,刚好顺路。”
“宋先生人真好,我都有点羡慕何棠了,能够认识你。”玲子不由夸赞。
我只是在内心嗤笑了几声,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起伏。
一路上,我只是看着车旁的风景,始终没有多言。玲子丝毫不顾忌,一直在主动寻找着话题,充分展示着她能说会道的一面。
待回到公寓,我已经身心疲惫。
原本以为纪南会带着圆圆回来了,可是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公寓空无一人。
我面带疑惑地将包放在玄关处,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刚准备给纪南打个电话,门外响起了纪南和圆圆交谈的声音,再然后是门锁转动。
“妈妈,我们回来了!”圆圆刚走进门,直接扑到我的怀抱。
我抱起了圆圆,“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圆圆用力点点头,“开心,我们玩了好多东西。”转念她又提:“妈妈,你什么时候去给然然补习?”
我愣了愣,圆圆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她又在我面前说:“记得下次带上我,我想和然然哥哥一起玩。”
纪南在一旁开玩笑说:“圆圆,我看你心中只有然然哥哥了。”
圆圆噘起嘴,看了纪南一眼,“纪南阿姨,不许开小孩子的玩笑。”
纪南张了张嘴,最终朝圆圆竖起了大拇指,那种意味像是在说算你狠。
“好,下次带上你。”我浅笑。
“上次的拼图还没有完成,他答应我下次一定要帮我拼成。”圆圆又说。
“知道了。”我笑着点头。
圆圆这才兴冲冲地走回了房间,我才将视线转移至纪南身上:“看来你们今天玩得很尽兴,圆圆回来都这么高兴。”
“可不是。”纪南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我明显感觉到沙发处凹下去了一块,“真是累死我了。”
见纪南扭着脖子,我主动伸出手,帮她按摩,笑说:“辛苦了。”
“你还知道我辛苦?”纪南假装睨了我一眼,“竟然还睡懒觉。”
“我是放心你。”我冲她一笑:“今天和张真源相处的怎么样?”
她先是一怔,而后眨了眨眼睛,含糊说:“什么怎么样?不过就是和以往一样。”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想到我这随意一问,她的反应竟然这么过激,随后见她起身,我按摩的动作只得停住。
“怎么?不让我按摩了?这样的待遇百年难得一回。”我诧异看她,见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行了,你就少嘚瑟了。”她径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先去洗个澡。”
她刚走到一半,迅速转身来到我身边,着实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我不解,眼皮一颤。
“你瞧我这记性,我准备回来给你看一样东西的,差点忘记了。”她在我面前拍了拍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愈加困惑:“什么东西?”难不成是要给我看什么宝贝?金子?古董?我眼中迅速闪现过几个词,从此靠着她得来的宝贝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只见她打开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递到我面前,“就是这个,你看看。”
我接过她的手机,是一张照片。
仔细看了看,竟然发现照片上的两人是玲子和李泌涵,按照所看情景,她们应该是在一家咖啡馆。
“我看到是李泌涵,想着拍来给你看看。”纪南在一旁说:“也不知道和她交谈的人是谁。”
我神色恍惚,盯着屏幕出神,什么时候玲子和李泌涵之间的关系这么好了?还一起出去喝茶?
纪南许是看出了一丝端倪,“你认识她?”
缓了一会儿,我点头,“她是我的同事。”顿了顿,“你怎么拍到的?”
“我和圆圆中途去咖啡馆点杯喝的,没想到看到她们了。”纪南如实说:“只不过你别担心,她们之间聊得聚精会神,没有注意到我们。”
“那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我疑惑不已。
她面色尴尬,摇摇头:“没太注意,反正说了挺多,我记不太清。”
我点头,没多语。
“要不是中间圆圆拿我手机玩,我没准还能多拍一点。”纪南略带遗憾看向我。
“没事。”
“你先看着,我去洗澡了。”或许是我的注意力太为集中,纪南不忍心打扰我,站起身来。
思绪有些理不清,我转念一想,她们之间不过就是见个面,可能讨论工作方面的事情也不一定,我为何要纠结于此。
一瞬,我将手机放了下来。
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条杂志社发来的邮件,打开一看,才知道取景的地址已经选好,这意味着之后的工作即将开展。
取景地选在海边,据说是李泌涵亲自提议的,主编当然持同意态度。
杂志社安排了几辆专车,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其中一辆专门载李泌涵,而要去接李泌涵的重任,委托在了我的身上。
出发之前,主编还不忘向我提醒:“记得好好招待李小姐。”
我点点头,一旁的玲子说:“那当然了,我相信主编你要是不提醒,何棠也会知道的。”
真是谢谢你了!我抿唇不语,驱车去往李泌涵所在的位置。
车子缓缓开在李泌涵的私人别墅,我看了看面前的一切,不由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
按响了门铃,良久,面前的那扇门才打开。
它要是再迟几秒打开,我还真以为李泌涵无故失踪了。
“来了。”李泌涵看我的眼神还和往常一样,充满嫌弃。
我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公司派我接你过去。”
“怎么现在才来?”李泌涵转瞬责骂我:“不知道我等了很久吗?”
我愣在原地,知道李泌涵一向对我有意见,索性没有开口说话,选择了沉默,她带着轻蔑的声音又在我面前响起。
“快点把行李搬到车上。”
这人敢情将我当丫鬟使唤呢!我真想一气之下转头就走,现实还是重重给我来了一拳,考虑到自身利益,我不情愿走到行李箱面前,想要抬起,又活生生被重量拉了回去。
我深度怀疑行李箱里面一定是装了石头,不然怎么会这么重?就短短几天时间,她恨不得要将家都搬走。
她见我站在原地,催促道:“怎么不搬?”
那双狭长的眸子盯在我身上,细细一想,她就是在故意整我。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行李箱搬到后备箱,全身都快要虚脱。打来车门,瞥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李泌涵,正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开到半路上,李泌涵突兀开口:“先回去一趟。”
我不解,放慢了车速,通过后视镜看她:“有事?”
李泌涵说的轻描淡写:“我刚刚才想起我有东西往落下了,要回去拿。”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我还得耐着性子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要是不重要的话,我们直接往前开,现在时间也比较紧。”
“当然很重要了,不重要我回去拿?”她全盘否定我的话。
我抿了抿唇,迫不得已掉头,刚行驶没一会,又听身后人说:“还是别回去了,我突然发现不重要了。”
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我用力抓紧方向盘,好似它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瞥见李泌涵一脸无谓,我压低了声音,“李泌涵,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样?”她挑衅道。
我心中涌出了大段话,可是说出来的只有两个字,“无聊。”
李泌涵冷哼了声,“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客户。”
总是怒火中烧,只要想到这一点,我还是再次扭转了方向,朝着目的地赶去。
来到预订的酒店,只见玲子站在酒店门口,四处张望,眼神落在李泌涵身上时,粲然一笑。
“李小姐,你终于来了。”玲子一脸殷勤,接过李泌涵手中的包,“累了吧?要不先去歇歇?”
李泌涵倒是难得露出一笑:“这样也好。”转头看我:“行李你帮我拿进房间吧。”
我点头,向前走去,准备让酒店服务员处理,李泌涵在我身后及时喊住了我,“你要去哪?”
“当然是派人来处理你的行李。”我面无表情,心中是一点都不想再次碰她的行李箱。
“我不放心。”李泌涵坚持:“还是你亲自搬。”
她瞅我一眼,往里走去,一旁的玲子见状,马不停蹄地跟在她的身旁。
我气得直咬牙,恨不得跺脚,想到在公共场合这样有失礼节,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除了李泌涵一人住一间套房,我与公司同事都是合住,很不凑巧的是,我和玲子分在了一个房间。
将行李箱放置李泌涵的套房,我回到房间,累的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打开门,看见玲子早已躺在床上,只是瞄了我一眼。我径直来到自己床边,发现床上放满了玲子的东西。
“你的东西放在我床上了。”我一语提醒。
我真想告诉她要放置好自己的东西,这样乱扔真的好吗?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我床上的东西,说:“你移开不就行了。”
她瞥我的眼神倒显得我小题大做了,说完她便将视线再次落在手机上,不曾看我一眼。
或许是有些筋疲力尽,我懒得计较,躺在了床上,闭上双眼,全身传来一阵酸胀感,这种疲惫感无时无刻不在包裹着我。
片刻,我就见玲子站起身来,来到我床边,说:“起来了,待会要去拍摄了。”
这么快?我只觉离我阖上眼睛还没过几分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
酒店距离海边约有20分钟的路程,当初想要订近一点的酒店,才发现那些酒店已经订满了。
来到海边,选了一处最佳视野,我和同事纷纷将带来的器材归置好,一刻也没闲。此时,李泌涵已经换了一身今年刚上新的流行款式,那身长裙将她的身材充分展现出来。
“李小姐真好看!”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了李泌涵身上,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羡慕,不由夸赞。
李泌涵满脸得意,仰着头,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拍摄工作紧密进行中,李泌涵在镜头面前切换自如,转换动作十分连贯,海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
我看了看照片,发现选址的确不错,蓝天,白云,大海完全紧密融合在一起,画面尽显真实。
拍好了几组照片,还来不及对比,天色渐渐黑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的飞快,海风轻轻吹拂在脸上,夹杂着一丝夜的清凉,一层层的波浪轻轻扑打在沙滩上,发出一阵阵声音。
“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接着来拍。”玲子主动提议。
众人当然同意,我和其他人忙着收尾工作,收起那些带来的器材,发现玲子这时走到了李泌涵身旁,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我想我的好奇心不该用在这种地方,没有多想,漠然收回视线,继续收着东西。
回去的路上,我稍微松了口气,又是一天结束,这样很快能够完成这次的拍摄任务,但愿中途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回到酒店,见玲子久久没有动静,我走进了浴室。
流水哗啦的声音充斥我耳畔,隐约听见门外传来我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转瞬,消失不见。
我晃了晃脑袋,大概是太累的缘故,有了幻听。
刚走出浴室,只见玲子刚将我的手机放在桌上,我不由得走了过去,皱眉看她。
她这才恍然大悟,解释说:“我刚刚看你手机响了,想着你还在洗澡,便帮你接了。”
她话落,拿起衣服走进了浴室,满脸无事表情。我顿觉方才不是幻听,我隐约听到的手机铃声都是真实存在的。
打开通讯记录,我才发现是宋亚轩打来的。
知道他一定担心我的状况,我也因为忙碌忘记给他发短信,刚想给他回拨过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走了过去,才发现是一起来的同事。
“怎么了?”我一脸询问。
她只是回了我一句:“李小姐说是找你。”
“找我?”我满头雾水,心想我又不是重要贵客,哪需要三番五次见我。
她一本正经地在我面前点点头,又不忘提醒:“你还是快点去看看,不要耽误重要事情了。”
我只得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去,往李泌涵所在的房间走去。
“听说你找我?”见到李泌涵的第一面,我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
她已经换了一身便服,脸上精致的妆容已不在,坐在化妆镜前朝脸上涂涂抹抹,瞥了我一眼,没有着急回答。
我只得忍住脾气,说:“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刚准备转身离开,听见她在我身后说:“等一下。”
我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她,抿唇,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缓缓站起身来,说:“你现在要帮我一个忙。”随即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枚耳环,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今天晚上发现我的一枚耳环找不到了,应该是丢在海边了,你现在去帮我找找。”
“现在?”我看窗外星光点点,不觉惊讶开口。
早在刚刚我就隐约意识到李泌涵找我来准没好事,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待她将要求一提,我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她不假思索地在我面前点头:“当然是现在,不然我现在和你说干嘛。”
我心中一阵苦笑,这么晚了,难道让我摸黑去寻找耳环吗?怕是她的耳环自带发光体,能够让我在夜晚看到。
“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去找不行吗?”我神色犹豫,她态度依旧。
我知道李泌涵的小心思,就算我现在说再多的话,她也不会改变心意,只会让我赶紧去找。
“快点去找,要是继续在这和我说下去,就真的浪费时间了。”李泌涵在我身旁催促道,恨不得我马上就跑到海边寻找。
“好。”许久,我才开口,鬼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的。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李泌涵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我嘴角抽搐。
刚走到酒店大厅,我竟然看到玲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心中不解她是什么时候走出房间的。
“出去了?”
我心中扫过一丝疑惑,难不成早就知道我要出去,她这才及时补救:“你要去哪?”
“出去有点事。”我懒得多说。
她也没再继续问下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穿过。
刚一走出酒店,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晚上风有些大。
道路上车来车往,偶尔响起的鸣笛声划破长空,路边行人倒是稀少,我往海边方向赶去。
刚到沙滩,海风迎面吹来,按照之前的记忆,我在李泌涵原先出现的位置仔细搜寻,却久久没有发现耳环的影子。
我只觉现在像是在浑水摸鱼。
不远处别墅林立,站在阳台上观光一定不错。
想了片刻,我连忙打消掉这样的想法,还是正事要紧。在沙滩上来回走着,时不时有沙窜入我脚缝中。
我无暇顾及,再一落脚时,脚心传来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