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

三个星期前，绘画社团准备设计校园里的学习园地。

温砚和白知远分到了一个组。

周日早晨放学前，白知远递给她一张纸：“回去我们都查下资料，你有什么灵感可以电话给我啊。”

“好的。”温砚接过纸放进书包里。

回到家里查完资料，她打算打给他。看了一遍电话号码，她在心中默念了两遍，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拨通电话。

“中午好，”她攥着手里的薯条包装袋，手心出了层浅浅的细汗，“我有点灵感了，需要写给你看吗？”

“噢，中午好啊，”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正在辅导我弟弟写作业呢，我一会儿再和你说可以吗？”

“哦，好的。”她应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她放下手机，继续翻书找资料。

那是她第一次和白知远说话。经过几天合作，学习园地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周五下午时，温砚和陈栀年在饭堂一楼吃饭。她抢到一份红烧肉和炒包菜，红烧肉已经凉了，但吃起来还泛着淡淡的油香。

“诶，听说今晚不用上晚自习？”陈栀年凑上来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吧。”温砚说完扒了口饭。接着两人沉默着，各自吃自己的饭。

“吃快点喽，我要开始收拾了。”食堂的一位阿姨提着水桶走来，用抹布把一旁桌子的饭粒擦掉。

“今天咋这么快就收拾了？”陈栀年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们今晚不是上一节课就回去了吗？”阿姨边忙活边说。

“真的啊？不用上到十点半吗？”

“不用。”

温砚有些惊喜，眼前的饭都变得香气扑鼻了。

“吃快点，等下我们去教室把作业写了。”陈栀年拍拍她。

两人吃了饭回到教室，一些同学已经坐在位置上写作业了。

“听说了吗？今晚就可以回去。”温砚前桌转过来敲敲她桌子。

“真的啊？可以提前放学？”温砚凑过去低声问。“应该可以，刚刚我听门卫说的。”

“你不吃饭？”温砚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吃。我要吃夜宵。”

“今晚真能提前放学？会不会明晚返校啊？”张谭拿着保温杯路过插了一句。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不然门卫不会说的。”前桌答道。“那不打水了。”张谭坐回座位。

大家唧唧喳喳聊起来，声音不到一会儿便平息下来。

温砚做着作业，心已经飞到校门外。提前放学，意味着她可以花多点时间设计学习园地。

七点半，第一节快结束了，教室里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温砚心跳个不停，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知识点，连作业都不想写了，双手搓动着。

七点五十五分，下课铃响了，通知却没来。她叹了口气，准备去趟厕所。广播突然响起：

“同学们安静下来。”

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一支笔啪地掉到地上，温砚赶紧弯腰去找。

“由于布置考场需用到教室，同学们现在收拾好东西就可以放学了，后天傍晚照往常时间返校进行晚自习……”伴着一阵杂音，大家一片哗然。

“安静！安静！”，班主任封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踏进教室，“听见广播了吗，大家现在就自行离校，注意安全，现在我发试卷给大家，要认真完成，周日回来对答案。”说完开始发卷子。

“好的！”大家回答着，开始收东西，椅子和桌子嘎吱嘎吱响。温砚听完老师发言，继续弯腰找笔。

“温砚！”身边的同学碰了她胳膊一下。她没发觉，在桌角找到笔后开始把书一本一本赛进包里。几个男生背上包就冲出教室：“自由了！”

“有人找你！在外面！”后桌拍拍她的背。

“谁？”温砚瞭望远处。白知远站在门外几米远的地方。他是路过的吧？

“我也不知道，你出去看看，他好像不知道你名字。”后桌说着。

“陈栀年！”温砚看向她，“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陈栀年背上包，把外套拿在手里，从哄乱的人群挤出来。温砚拉着她出了门。白知远迎上来：“给你看看我设计的，觉得可以的话，下周我们就这样补完剩下的。”接着给她几张草稿。天太黑了，就着路灯，温砚只能看清一点。

“不好意思……”她拿着图纸看了几遍，“有点黑……”

“没事，你回去再看，然后周日再跟我说吧。”白知远灿烂地笑着，“你要回去了？”

“嗯……”温砚不敢抬头看他，拽着陈栀年从他身边走过。走出校门时还买了一杯三块钱的芋泥椰奶。

“你怎么走这么快？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陈栀年抱怨。

“不好看！”她搅着手里的饮料，“挺普通的！”温砚打算先回去做完作业，想起陈栀年要等公交车，便陪着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