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带着黑甲卫未走多远,一道黑色身影忽的跳落在他们前方,梁邱飞迅速拔刀戒备的盯着那个背对他们身穿夜行服的人。那人回身越走越近,梁邱飞满身戒备,相反凌不疑淡然站立,像是知道来这是何人一样。
顾清衍如何?你交代下的事情,我办的怎样?
凌不疑很好。
梁邱飞顾…顾将军!
梁邱飞惊讶的险些喊出来,梁邱起白了眼不淡定到跳起来的弟弟。
顾清衍计划依旧?
顾清衍眼眸含笑视着凌不疑,凌不疑除了最开始说那一句,在就只是安静点头应答,不说话了。顾清衍挑了挑眉,这人真是无趣,虽说二人没有交流,但也明白了对方接下来的意思。
他们之间也不知道靠什么交流,反正看得梁邱飞一脸懵逼。
顾清衍无趣。
顾清衍走了,有事传信,老地方。
顾清衍扯了下嘴角,脚尖一踏借着墙边纵身上檐,留下一背影。梁邱起有话直说, 梁邱飞望着顾清衍消失的背影,瞄了眼凌不疑。
梁邱起少主公,顾将军为何今夜会帮咱们?
凌不疑各有所需。
梁邱飞怪不得少主公说今夜不需要我们呢。
身影悄无声息跳入房院,人刚落地,一枚细针从后方飞过。顾清衍看着眼前钉入木梁半寸的细针,还好反应迅速,她回身便见方祈鹤身着单衣,单手拢着大氅,两指之间夹着三枚微闪银针。
视半夜惊发异响之人是淮安,方祈鹤微愣,将手中银针收进针包中。
顾清衍怎得还未歇息?
方祈鹤夜半三更,你一袭夜行衣…
顾清衍友人有需,相助一番。
方祈鹤三更寒,你不知?
方祈鹤那姓凌的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院有异响,还以有刺,欲行刺淮安,他连衣袍都来不及穿齐,便拿上针包冲这,哪知,她一袭夜衣出现,倒是让他吓了一跳。最让他无奈的是,她诚挚不觉的态度。
顾清衍你怎知找我那人姓凌?
方祈鹤除了他,还有啥会这么胆大妄为。
这话倒是事实,一时无言,半刻过——顾清衍开口。
顾清衍你要站在外面吹风吗?那我先回房换下这身。
她边说着边转身,走了两步,动作之迅速之流畅,还没等方祈鹤回答,她已经将门带上,独留方祈鹤孤零站在门口。
方祈鹤盯着“嘭”后紧闭的屋门,等了片刻不见开,双瞳都对了。没法,他背靠在墙面,隔着窗纸,继续问。
方祈鹤今晚,那姓凌的又有什么苦差事?
伴随着悉悉索索,她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顾清衍一点点小事。
方祈鹤你身体情况越发差,药都调理不过来…简直是胡闹!
顾清衍我平山川,护黎民。那有人要叛,我定不可冷眼旁观,不管不顾。
方祈鹤黎民百姓有自我性命重要?要你拖着病身保护!
方祈鹤说这话的声音大了些,他死死盯着窗纸上烛火投映的身形,眼中难掩偏执眼底。没听到她的回答,方祈鹤语气轻下,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窗纸。
方祈鹤算了,你当我没问。
顾清衍听完有一瞬沉默,半晌,她才开口道,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顾清衍值。
顾清衍你看走道屋院,人文书简,良田土地,皆有百姓创造。我们享用百物,便要守护这些。
这下轮到方祈鹤沉默了,自从亲人离去,他早已将她视作这世间唯一…她这席话倒是他没想到。
方祈鹤他是何打算?
方祈鹤妥协了,但他心中天秤依旧没有变化。她高于一切,包括自身。
顾清衍要是肖世子及时悬崖勒马,估计他能留一丝情面。此事,你…
方祈鹤你不要告诉我什么掺和,此事我必入局。
顾清衍还未说出她意,方祈鹤仿佛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提前打断。方祈鹤清楚肖世子的品性,看来是没有什么悬崖勒马一说,只有能自食恶果一说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窗户被推开,顾清衍探出上半身,避重择轻。
顾清衍夜深了,祈之你回去歇息吧,不要守在这了。
方祈鹤没有点明她的小动作,只是看她只身着单薄中衣还探出半个身来,眉头一皱,忙不迭地脱下披着的外袍。
方祈鹤夜半寒,你多注意些。
顾清衍知道了,神医。
顾清衍说着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还了回去,替他拢了拢裹紧紧。
顾清衍回去吧。
二人双方都选择避重则轻,其实心知肚明着呢。
方祈鹤那你早些歇息。
方祈鹤无奈叹了口气,看着毫不留情关上的窗,他嘴唇抿成一条线,颊角都勾出了小窝,只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