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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的一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顿饭吃得比想象中单调、无趣的多。穆鑫童虽然厨艺一般,不过一个工作繁忙的已婚男人能把菜做到这个程度也不简单。不知不觉汤足饭饱,张桓月放下筷子,安静的拿纸巾擦嘴。

  “这顿饭我吃的很好,辛苦你了。”

  “你不嫌弃就好,要是什么时候我可以尝尝你的手艺就好了……那天见你买菜的样子,就知道你的手艺肯定很好。”他说的意味深长,心中开始有所期待。

  女人放下纸巾,目光再次锁定电视柜上的照片:“有机会的话,我招待你们夫妇一起来吧。”说着,抬眼望向面色复杂的男人,幽幽道,“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阿月,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你问吧。”

  “你和关琎礼……怎么样了?”

  穆鑫童说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后半句话差点说不出口。张桓月明白他的意思,回答的也干脆:“我和他虽有婚约,却并没在一起,我这次之所以会来南通,也是因为家里逼我跟他结婚,我不愿意。”

  听到这,他如释重负,濒临消亡的感情开始死灰复燃,心脏剧烈的狂跳:“那你现在……”

  “已经有男朋友了!”

  突然冒出的后半句如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他所有的幻想。银铃般的嗓音从背后袭来,两人一起望向门口,怒目圆睁的廖雨萌不知何时站在那,正气冲冲的瞪着眼前仿佛被捉奸在床的两个人。穆鑫童的心灵再次受到巨大冲击,再次心灰意冷面如死灰,他匪夷所思的盯着面前依旧美丽的女人,声音颤抖。

  “你有男朋友了?”

  她瞥瞥对面视死同归的眼神,淡然点头。

  “是啊,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是应该的,你那么漂亮,家世又好,追你的人肯定络绎不绝,当然不会单身了……”穆鑫童喃喃着,凄然苦笑。他终于大梦初醒,对她不敢再抱有任何侥幸,更不知该如何继续面对她。

  屋内的气温骤降,张桓月轻叹一声,起身想离开。

  “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们了。”

  刚走到门口,廖雨萌忽然冲上来挡在她身前,嫉妒的怒火早在自己心底燃烧成熊熊火焰,对于张桓月,她只有说不尽的怨恨、道不完的仇视。

  “怎么,这就要走了?是不是觉得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不愧是盛航千金,堂而皇之的跑到别人家里来勾引男人,被抓个正着居然一点都不知羞耻,这份心胸我还真是佩服!”

  对方的咄咄逼人在她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她只是冷笑,冷嘲热讽的回击:“哪里哪里,相别有些人就喜欢在背地里偷鸡摸狗搬弄是非,我更喜欢光明正大。”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开始卖弄风骚,真不要脸!”

  “廖雨萌!你在说什么?”穆鑫童直接走上前挡在她面前,怒火中烧,“我和阿月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亲眼目睹心爱的老公居然为了别的女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她又生气又伤心,指着他,大骂道:“穆鑫童!我说她你心疼了是吗?当初你没能跟她在一起,而是娶了我你心里一定后悔死了吧!现在好了,梦中情人就在面前,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们两个究竟背着我搞在一起多久了,你敢不敢说清楚!”

  “什么叫背着你搞在一起?你没有证据别血口喷人!”

  “你还骗我!穆鑫童,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那可是当年响当当的艺人伊振恒!可你呢?醒醒吧,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驾驭不了她的,为什么还要一天到晚自欺欺人呢!”说着,她一把推开自己的丈夫,紧抓着张桓月的双臂使劲的摇,狰狞的双眼仿佛要瞪出来一样,“张桓月,我知道你和鑫童从前有些感情,但真正阻止你们在一起的是你亲哥张翊阳!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生气怨恨也应该去找他,而不是跑到这里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自私太过分了吗?”

  轻易挣脱对方的双手,张桓月面色阴沉,一步步向她逼近,目光阴冷,嗓音低沉:“你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当初的一切确实是我哥做的。可是穆太太,你自己呢?当年害我一次不够现在又要用我朋友的命威胁我?我倒真想问问你,我和你到底多大仇多大怨,让你时隔那么多年还不肯放过我!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穆鑫童听得越来越迷糊,也越来越惊心动魄。

  “阿月,你刚才说什么?雨萌……她什么时候害过你?为什么要害你?居然还威胁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穿过男人高大的身躯,张桓月冷眸一闪,一张脸冷若冰霜:“这其中的原因显而易见,廖雨萌,你为了得到这段婚姻,不惜建立一个又一个谎言,可是一段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的婚姻怎么可能长远?你不仅自私自利,而且胆小懦弱,你一次又一次的害我不就是因为害怕我把它们揭穿,全都告诉你丈夫吗!”

  “你住口!!”被戳破心事的廖雨萌终于爆发,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开始疯了一样的对她咆哮,“张桓月,你给我住口!快给我住口!”

  听到这里,穆鑫童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怔怔的望着依旧淡然的张桓月,声音颤抖:“阿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只是轻叹一声,回答的风轻云淡:“还记得高三的百日誓师那天吗?我被人诬陷打架旷课,还差点被老师处分退学,直到后来我哥来了才解决……你以为是谁干的?如果没有别人,我哥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事,还百般阻挠?”她说着,冰冷的目光转向已在濒临边缘的廖雨萌,继续说,“前段时间我刚来南通,我的朋友就被绑架了,对方逼我跳楼才肯放人……要不是因为我福大命大,今天根本就没机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你胡说!!这不是真的!鑫童,你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那个女人,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没有!”

  “郝玫玫现在就在家里,用我把她叫来当面对质吗?”

  她瞬间哑口无言。

  得知真相的穆鑫童足足沉默了好几秒,张桓月注意到他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愤怒的青筋暴涨,从脖子红到脑门,这是积攒了多少年的委屈和悔恨,终于还是被点燃了。

  此情此景,廖雨萌已知百口莫辩,她小心翼翼的走进丈夫,妄图拉起他的手却被一把推开。

  “廖雨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我!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一直是阿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很好玩吗?就这么好玩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鑫童,我真的很爱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从来没想过要骗你!我没有啊!!”她倒在地上委屈的嚎啕大哭,“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可你心里总是想着别人我能怎么办啊!有她在的一天你永远都看不到我,你以为我想吗!!”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男人一脸生无可恋,回首望着泪水横流的妻子,心中充满了对张桓月的亏欠却不知如何是好,“阿月,对不起,是我察觉的太晚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他能说的似乎只剩下这些,抬手想要触碰她光洁的手臂也被对方刻意避开。

  对于这样一个混乱的结局,张桓月选择了无视,看都不愿多看他们一眼。

  “晚安。”

  随后,拿起皮包安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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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振恒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深思熟虑也不晓得其中原因。他独自站在门口许久,一直犹豫要不要开门。能猜到自己即将看到的景象——空荡荡的屋子,虽然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却始终寻不到她的人。

  这种悲伤的失落感他已经无缘无故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现在更是心灵脆弱,不敢面对。不知做了多久的心理疏导,他终于鼓足勇气开了门。果然,屋子里漆黑一片。

  她真的没有回来啊。

  他好失落。

  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简单的收拾房间,换好衣服开始做饭。明明已经吃惯了她做的饭菜,忽然又要自己下厨还真有些不习惯。不知不觉联想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安逸的笑容,温柔的嗓音,心低这才得到些许的安慰。

  张桓月一路回来行尸走肉,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样一来就算彻底结束了吧,她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她不就是想把自己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说出来,明明白白的让他知道嘛?对于这样的局面她明明应该问心无愧,如释重负,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却闷闷的不痛快,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不觉来到伊振恒的公寓门口,她停住脚步。大约是和他呆的久了,所以成了习惯吧,她终于习惯了不再一个人独来独往。从穆家的门口走出来,脑海中就开始不停浮现那个人的身影,仿佛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迫切的想见他。

  伊振恒,你究竟有什么魔力?

  潇洒的将满头黑发向后拢去,她漫步走进。

  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明晃晃的灯光。低头扫了眼鞋柜,她才在心底确定。悄声走进客厅,望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的心灵瞬间得到治愈,不满的情绪随即消散。屋内充满温馨的气息,她深深迷恋这里的一切。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那,痴痴的望着他。

  “阿月,你、你怎么回来了?”

  端着一盘番茄炒蛋的伊振恒走到厨房门口差点看傻了眼,低头瞧瞧手里这一碟普普通通的晚餐有些惭愧:“你吃晚饭了么?我简单做了点,你别嫌弃……”

  “我不嫌弃!”她扬起红唇,快步走到他面前,凑近闻了闻,莞尔一笑,“我很喜欢。”

  其实刚才她在穆鑫童家吃的并不多,对于那个男人的厨艺,她不想作任何评价,毕竟一开始就没报有任何期待。不过,伊振恒可不一样,那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她宠着的男人,是除了她自己不许任何人觊觎和欺负的男人。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伊振恒露出欣慰的笑颜:“还以为你今天又要在戚柒那里过夜,怎么样,她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我明天再过去。”

  “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的,我好去接你……”

  “我想你了,等不及。”

  突如其来的表白说的他措手不及,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男人心中感动:“我也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感觉很奇怪,心里空落落的。”

  她停住手里的筷子,认真答他:“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说完,温婉一笑,继续吃饭。

  “阿月……”

  那一刻,他虽感动,也意识到在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吃过晚饭,她刚要收拾碗筷,伊振恒提前挡在她身前,笑道:“你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就好了。”

  张桓月若有所思的打量男友温和的俊彦,感到不明所以,她没说什么,应了声便安静的回了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晶莹的目光死死凝聚在窗台的晶蓝小瓶子上,透过窗外的光芒,纯净的碧蓝色也变得耀目起来。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了他灿烂的笑容,看见他整洁的校服上‘瑞一中’的校徽在眼前晃动。

  她和穆鑫童所有开始就是因为一枚校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碰到了他,在那样一个稍纵即逝的短暂时光里。在此之前她从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占据自己的内心那么久,高中至今,八九年的漫长岁月居然冲刷不掉一段流星般的过往。

  或许,到底是爱而不得,才会念念不忘。

  时间仿佛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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