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斑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沙漠夜晚略带凉爽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是一个平静而美妙的夜晚，但是斑睡不着。

  清水把他的床让给了他，自己的客卧睡去了， 窄小的土屋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显得拥挤，班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清水的呼吸。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换了个姿势，但依旧睡不着。

  思绪纷飞，他想到前世听信黑绝为了寻找创造一个永恒和平的世界方法背井离乡，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赶路，根本没有留意这路上又什么样的风景，什么样的事情。

  他是经历过苦难的人，世界上的一切苦难几乎都来源于战争，他清楚这一点。

  但是无限月读的方法失败之后，在他又重新来过一遍之后，他迷茫了。

  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终结这个世界的苦难，他感到痛苦。

  人与人之间相互猜忌，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之争，无法避免。战国乱世，隔阂就是一道无法打破的屏障。

  “也许……可以试试从最基本的做起。”斑的心很乱，眼前莫名浮现出清水为了保护水源而做出努力的样子。

  战乱如果是无法被避免的，那至少可以把想要保护的人保护好，能够保护的人保护好。至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多做一些事情，或许可以减轻自己愧疚吧。

  “霜凌，你说这里的沙漠地下有水脉，是真的吗？”

  “是真的。”很晚了，但霜凌也没有睡，意识之海里，她的眼睛亮亮的。

  “如果斑斑想的话，我甚至可以给你画出一副地图来。”

  “……”斑没再说话了，清水吃到麦饼幸福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宽松起来，迟到的睡意才终于将他包裹。

   可能是睡晚了的缘故，斑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奶奶不让清水打扰斑，想让这个疲惫的旅人好好休息一下。

  当斑走出门的时候，他听到老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清水的奶奶正用沉重的木桶笨拙地挑着水缸里所剩不多的水。

  是的，沙漠缺水没错，但是斑没想到竟然缺到这种地步。

  老人看到醒来的斑，对着他慈祥的笑了，虽然斑根本看不到。

  “多谢款待。”斑对老人说。

  “没事。”老人把木桶放进缸里：“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老人笑得更开心了，她说：“我这把年纪了，只能做做这些了。”

  斑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有所动作了，就算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应当予以尊重。

  他沉默地来到了老人的身后，蹲下来抚摸干燥的地面，问霜凌：“就在这里吗？”

  “对。”霜凌回答他。

  “嗯？”老人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客人奇怪的行为是在干什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在问她。

  “好。”斑应了一声，嘱咐老人家走远一些。

  奶奶虽然很懵，但还是照做了，放下木桶走远了。

  一只巨大的包裹着白色查克拉的手臂忽然显现，霜凌的辅助让须佐用的更加顺畅，斑一个拳头砸了下去。

  轰然一声巨响，受到挤压的地下水滋了出来，一蹦几尺高。

  奶奶这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但见到这么震撼的场景，她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斑面无表情的把沙粒石子清理到一边，等到差不多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水坑之后，他转向了老人家。

  “承蒙您的照顾了。”斑已经将须佐的手臂收了起来，转向老人。

  “以后您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