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尼桑！”泉奈急匆匆的拉开议事厅的门，“尼桑怎么样了？！”

  火核父亲正端坐在议事厅主位，火核站在他旁边，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好几个宇智波的精英战力围在周围，漠然的表情里藏着一丝隐痛。

  泉奈拉开门的时候，他们齐齐把目光投向他，神色各异，痛苦，怜悯，悲伤，似乎世间所有不美好的表情都聚集在这几张脸上，看得泉奈心惊。

  “尼桑……我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了？！”

  泉奈的眼睛睁的很大，这段时间他消瘦了很多，颧骨凸起，眼眶几乎要凹陷下去。

  他醒来一听说火核有哥哥的消息，不管不顾就要往议事厅冲，几个人都拉不住。

  “火核，给泉奈看看吧。”火核父亲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掌心里，下定了决心似的挥挥手，示意火核。

  “是，父亲。”火核捧起手帕，走到泉奈跟前。

  手帕上的血迹几近干涸，蔓延的黑色血丝就像绽放着的曼陀罗，不安之感席卷全身。

  “……这是什么？”泉奈颤抖着指着手帕。

  “这是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火核没说话，单膝跪下，将手帕高举过头顶。

  “您已经是族长了，泉奈。”火核父亲在火核背后说。

  一众精英，连带火核父亲也从座位上起身，纷纷在泉奈面前单膝跪下。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泉奈觉得不可思议“族长明明是尼桑！……尼桑？”

  泉奈就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火急火燎的掀开火核手里的帕子。

  写轮眼，一双无比熟悉的写轮眼，上面的花纹泉奈永远不会忘记，它的主人用着这双引以为傲的眼睛无数次将自己护在身后，直到那把锋利的刀刃贯穿了他——哥哥的写轮眼。

  “尼桑……？”泉奈一时间失去了反应。

  “族长，请您……”火核将写轮眼捧到泉奈的跟前，还没说完话脸上就挨了一拳。

  “混账！！”泉奈说着还要往火核脸上揍。

  “你都干了什么，你们都干了什么啊？！！”

  泉奈的眼睛血红，拳头挥出来就要往火核脸上呼。

  火核几乎被揍趴在地上，他没有立刻起身，也不伸手格挡，只是紧紧护住了手帕里的东西。

  “按住他！”火核父亲沉声道。

  几个精英就像提前预知好的纷纷起身，泉奈虽然厉害，但是这段时间他消耗太多了，担忧磨掉了他太多的精力，孤家寡人当然敌不过人多势众。

  他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着。

  “我很抱歉，泉奈。但……族长他是自愿的。”火核父亲蹲在泉奈面前，缓缓说道。

  “尼桑才不会……是你们逼他，还有千手，是不是……”泉奈挣扎的太厉害了，精英们不得不用最大的力气将泉奈的头按住。

  泉奈的写轮眼开着万花筒，眼里布满血丝，里面的恨意几乎就要滋出火焰来。

  “族长伤得很重。”火核起身挪到泉奈跟前，埋头跪下，将写轮眼捧在手心里。

  “族长知道自己好不了了……将自己的眼睛交给了我。”火核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若是火核有半句假话，甘愿自杀谢罪！”

  蓦然的，泉奈没再挣扎，一行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他已经失去了反应。

  “请……请……”火核的父亲有些于心不忍，泉奈和斑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泉奈现在的样子让他很痛心。

  但是为了不辜负斑的嘱托，也为了宇智波一族，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请族长移植这双写轮眼。”

  “什么？”泉奈失去的反应又回到了身体里。

  “我不要，我不要哥哥的眼睛！！”泉奈再一次奋力挣扎起来，这一次的力气比之前加起来还要大，隐隐有挣脱的趋势，几个精英险些就要按不住他。

  “放开我，我要去救尼桑，放开我啊！！！”

  “对不起了，泉奈。”

  火核父亲拿起写轮眼，手上注入查克拉，缓缓挨近泉奈。

  哥哥的眼睛在泉奈的视线里无限放大，无限放大——

  “不要，不要……”泉奈害怕起来——他害怕一旦自己植入了这双眼睛，哥哥就永远回不来了。

  “不要啊啊啊！！！”

  他再次挣扎着扭动，几乎就要挣脱了桎梏，几个精英也拼了命的按住泉奈——不能，不能让族长的心血白费。

  虽然很对不起泉奈。

  眼睛混着查克拉迅速就开始了融合的过程，一股暖流流遍泉奈全身，眼睛里有泉奈熟悉的东西——那是哥哥的查克拉，也是哥哥的味道。

  那双眼睛的感觉很温暖，很熟悉，就像小时候被哥哥抱着的安心的感觉。在哥哥怀里的泉奈永远都不会害怕，他知道哥哥会一直在他身边陪他。

  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眼睛已经在查克拉的作用下加速融合，鲜血混着眼泪从泉奈的颊边缓缓滴落。

  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对吧？

  泉奈脱力，头垂了下来。

  “泉奈？！”

  “别担心，他只是脱力晕了过去。”火核父亲擦干泉奈脸上的血污，嘱咐道：“把泉奈带下去好好睡一觉，再煮点粥，等他醒来送过去。”

  泉奈的眼睛紧闭，眼皮微颤 ，嘴角挂着一抹惨笑，似乎正沉浸在梦中。

  “尼桑……”泉奈在梦里喊。

  梦里的尼桑背对着他，他叫他，他就回过头来冲他温柔的笑——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尼桑把他抱起来举高高，几个兄弟在旁边的树下嘻戏打闹。

  “泉奈长大啦。”尼桑摸着他的头，笑着说：“可以替哥哥守护宇智波啦。”

  “尼桑！”他不听，死死抱住斑的腰。

  “泉奈长大啦，尼桑就要走了。”斑的语气里突然带上一丝沉重，摸在泉奈头上的手突然轻盈起来。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泄下，几乎穿透了斑的身体。

  “尼桑？”泉奈抬头，发现斑的身影和其他几个兄弟的身影渐渐开始变得透明，手指可以贯穿身体。

  “尼桑？！”泉奈伸手去够那几近透明的身体，却只够到一片空洞。

  眼前美好的景象瞬间支离破碎，泉奈掉进了一片血红的虚空，写轮眼一般的月亮照耀着大地，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

  “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