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很快到来。
林语之吃完早餐,在屋里左看右看,自认少几分生气,决定拉着马嘉祺去逛花鸟市场。
市场摆在一间很大的棚子里,外头街道的树木枝叶无几,棚子里头却是一片葱郁。
林语之以前只去过一次花鸟市场。
在她七岁之前,妈妈齐桉的身体还没那么糟。在听说她对这类地方感兴趣时,亲自开车带她出来,母女俩兴高采烈地逛了一下午。
事后,大男子主义的生理爹林岳,自然不满母亲明明身体抱恙,还亲自开车出去玩的行径。
父母两人当即大吵一架,怒火中烧的林岳借题发挥地将她们买的花束甩在地上,直到听到女儿的哭声才堪堪摔门而去。
那束花是林语之自己挑选的。
那时她还小,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但不明其中道理。
小女孩在市场上一眼便看中了热烈如火的玫瑰。
她记得幼儿园的老师每每收到这种花时就会露出甜甜的笑。当她问起,老师告诉她:因为这是一种象征爱意的花。
“那爸爸妈妈收到这个花会开心吗?”
老师微微皱眉:“嗯……爱人之间应该会吧。”
幼年林语之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要帮父母重修于好的小计划,并对此信心十足,因而尽管女儿提出买玫瑰时齐桉不大认可,但是也不愿就这样冷落了她的心意。
可谁曾想,一捧艳丽的芬芳,在踏进家门的半个小时不到便成了一地残红。
她攥着捡起的花瓣,泪眼目送林岳离开的背影,一时竟不知道谁在骗她——
是老师还是爸妈?
其实是她自己吧。
林语之环视久违的花鸟市场,心中暗道。
马嘉祺“来之前不是说想养几尾鱼吗?”
马嘉祺熟门熟路引她到观赏鱼区。
各类五颜六色的鱼看得她目不暇接。
“美女!美女!买几条!买几条!”
尖锐滑稽的声音突然在上方响起。
原来是站在老板肩上的鹦鹉。
林语之被逗乐了,忙问它:
林语之“那你要我买几条?”
“多买几条!多买几条!买了送缸送饲料!”
少女给说得咯咯笑,马嘉祺看她高兴自己也舒心,柔和地注视着她:
马嘉祺“如果喜欢可以买一只回去。”
林语之试探:
林语之“我可不会照顾小鸟……”
马嘉祺“我能照顾的。”
少女瞥他一眼,嘴角有丝可疑的笑。
马嘉祺有种被挑逗的错觉,脸上瞬间浮起红晕,连忙解释:
马嘉祺“以前在乡下和外婆养过。”
马嘉祺“你要是实在喜欢,我也可以帮你养…我会好好负责的。”
林语之听他这一本正经得堪比婚礼誓词的话,看着老板肩上的虎皮鹦鹉,立即摇头。
他们未来还真养过一只鹦鹉。
买的时候那位一嘴胡子的意大利老板说它十分affectionate(黏人的),类似超级拉丝的芝士披萨。
林语之听了火速买下,养了段时间一看,像是这么回事又不像是这么回事:毕竟它只愿意黏着香香的女主人,有时甚至想钻衣服,被马嘉祺怒斥色鸟一只。
更有甚者,是它学会了男主人对女主人的爱称,时不时就爱叫几声:
“之之!之之!”
“老婆!老婆!!”
“之之!老婆!夫人!老婆!”
林语之倒觉着有趣,随它去了。
可马嘉祺不干,林语之不止一次看见他一边忿忿地喂鸟一便低声道:
未来马嘉祺“欲夺我妻之仇,他日必报……”
还是别买鹦鹉重蹈覆辙了。
林语之暗暗点头。
林语之“还是买鱼吧。”
林语之挑了几条鱼,准备就这样回去。
转身穿梭在市场里,可视线却有引力似的落在了一筐玫瑰花上。
停留了几秒,她扭头,继续前进。
马嘉祺“我忘了买样东西,”
马嘉祺叫住她。
马嘉祺“门口等我。”
说着便走向玫瑰摊的方向。
林语之压根没动,就待在原地。在马嘉祺说话的那刻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去买下那束花。
她看着他挑花,支付,然后捧着那簇焰红走来。
看到她并未走动的少年无奈一笑,将花递给对方。
马嘉祺“你刚刚看了很久。”
明明才一小会儿。
马嘉祺“花的象征是有心之人赋予的,只要送花之人愿意,它可以代表任何。”
马嘉祺“比如现在——”
马嘉祺“我送给你只是因为你喜欢,”
马嘉祺“你不必为收下它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的声音很轻,但仍能令靠近的人听清楚。
空气里萦绕着玫瑰花香,少女鼻子一酸。十六岁的林语之此刻很想告诉那个沮丧的六岁小女孩:
能收到爱人送的玫瑰,是会感到幸福的。
没骗你。
.
.
.
作者随青这章主要说一下之之的家庭
作者随青日常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