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新娘

荒败地村庄，人烟稀少地山间，突兀地出现了长长地迎亲队伍，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看着无限风光，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由得让人心生恐惧、脊背发寒。

　　空气中传来的热意让人心乱如麻，一时间，迎亲队伍都在抬胳膊擦汗。

　　静谧地空气中传来一声炸响，是唢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欢快地喜乐，打破了夏日地沉闷。

　　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可作为当事人之一，秦宛面上却没有半分喜意，端坐在花轿中，盖头被她扔到一旁。

　　因为颠簸，凤冠上的流苏在不停地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清脆悦耳。

　　然而，它的主人并无心欣赏，柳眉紧蹙，难掩忧愁，纤长浓密地睫毛上挂着晶莹地泪珠，红唇紧抿着，被她咬出血痕，双手放在膝上紧攥着。

　　大喜之日，本该高兴才对，可她心底却只有无限的惆怅和绝望，因为，她嫁的不是人，而是所谓的河神。

　　是的，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也是她的祭日。

　　*

　　“落——轿——”

　　混乱的思绪被打断，摇摇欲坠地泪珠终于控制不住落下，砸在手背上，灼伤她的每一寸肌肤。

　　随着那声喊叫，欢喜地乐声停下，迎亲队伍也停在原地，花椒被放在地上。

　　四周又像是恢复了死寂，静的吓人，让秦宛想逃，可是这么多人跟着，她又能跑去哪里呢？

　　想到即将来临地死亡，她心内满是恐慌，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不禁祈求上天，希望能有个人来救她出魔窟。

　　可惜，一切都是她的奢望，没有人能来救她，她自己也不行。

　　“新娘子，该下轿了，河神大人在等你了。”

　　苍老又满怀慈悲地声音由外传来，秦宛却觉得无比讽刺。

　　这是村里最长寿的老人，也是她的伯爷，却因为利益，将她捆起来，送入花轿中，等着将她献祭给河神。

　　秦宛攥紧了手指，死死咬着唇瓣，不想应声，她才十五岁，还未走出村子看过外面的世界，还没有吃过好吃的，没有穿过合身的衣服……还有好多好多，怎么就要死了呢？

　　她不甘心！

　　外面是伯爷带着警告地催促声，“吉时到了，惹怒了河神，你就是整个村子的罪人。”

　　罪人？那他们呢？

　　罔顾她的意愿，把她献祭给河神，他们难道就不是杀人凶手？不是罪人了吗？

　　*

　　周围的死寂被打破，传来热闹的议论声，嗡嗡嗡地，听得人心烦。

　　秦宛只觉得绝望无助，若此生只能有这样的结局，为何还要把她生下来呢？为什么让她来承担？

　　指甲死死扣在掌心，留下印痕，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平复面对死亡地恐惧。

　　“新娘子，吉时到了，下轿！”

　　若是说前半句话还带着诱哄的语气，那后半句，就是明晃晃地威胁了。

　　明知道结果如何，秦宛狼狈地抹去泪水，颤抖着手掀开帘轿帘，僵硬的跨下轿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脚尖点地，欢乐地喜乐又重新响起来，人声鼎沸，她却像是乱入的小鹿，与他们隔绝开来。

　　一步一步往河边走去，秦宛的思绪开始混乱，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献祭河神的祭品需要心甘情愿，她可能早就死了。

　　但她又怎么能说是心甘情愿呢，明明是一千一万个抗拒，可还是要装成心甘情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