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糟糕人生

比赛结束。青学和不动峰都得到了参加后续比赛的机会。

月见千缘眼尖的看见了不二周助那个眯眯眼似乎和他们的教练说了什么，然后一大群人就这么熙熙攘攘的过来了。

月见千缘：？？？

……不是，你们干什么？

“幸村君，他们是不是朝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嗯。”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幸村精市十分冷静，“他们把路都给堵住了。”

然后两群人就这样措不及防的相遇了。

“立海大的幸村部长，幸会。”领头的手冢国光最先伸出手，“我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期待与立海大的比赛。”

“谢谢。”幸村精市握住了手冢国光的手，“你们打的很好。我很期待与你们的比赛。”

月见千缘自认为没有自己什么事，但是她想错了。

“你就是月见学姐？”和越前龙马搞笑双打的桃城武好奇的看着她，“就是之前在网球场外徒手抓乌鸦的那个？”

月见千缘：……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为什么还记得。

“月见学姐好。”龙崎樱乃乖巧的和月见千缘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龙崎桑。右太郎最近应该没有去烦你们吧？”

龙崎樱乃沉默了。

月见千缘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最近都没有见到它的鸟影呢！

原来又去骚扰女性了啊啊啊！

“……龙崎桑，都说了不要对它太好。”月见千缘有些头疼的把龙崎樱乃拉到一边传授经验，“要是它再来骚扰你们，你就拔它的羽毛掐它的脖子，威胁它把它变成烤鸟，这样它就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

这些都是她的曾经用过的方法，还挺管用的，可惜不能用在人身上。

龙崎樱乃又沉默了。

“月见学姐……这样真的可以吗？”

真的不会被右太郎的主人追杀吗？

“没事，这么做就可以。”月见千缘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我都是这么来的。”

龙崎樱乃：……

右太郎……能活到现在还真是辛苦啊。

……虽然也不是多么值得同情就是了。

·

“月见，谢谢你。”

坐在公交站台边，捧着月见千缘买来的一杯热牛奶，幸村精市缓缓开口。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出来看这样一场网球比赛。”

“先不要谢我。”月见千缘苦着一张脸，“先想想要怎么和成实哥交代吧。”

浅井成实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可是她心虚一个都没有接，只是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然后就直接关机了。

……希望到时候成实哥不要生气，她也是一时冲动才把一个病人给带了出来了。

“月见，你有害怕的东西吗？”幸村精市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孤寂。

月见千缘没有犹豫，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

“有。”

她害怕的东西可多了。

害怕鬼，害怕训练，害怕受伤，害怕死亡……害怕失去重要的人。

可是就算她再害怕，她也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所以，她克服了对鬼的恐惧，日复一日坚持训练，战斗受伤到麻木，甚至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死亡……

可是她还是害怕重要之人的离去。

到了最后月见千缘才发现，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幸村君在害怕什么？”月见千缘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无论什么，你至少比我幸运。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亲人朋友皆已离世，过往经历仿若云烟，甚至连她这一条命都是别人赠予的。

“幸村君，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月见千缘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是在担心以后再也无法打网球了吗？”

“你不明白！”幸村精市的眼神凌厉如刀锋，“网球，就是我自己！没有了网球，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我是无法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要比生命更重要！”

月见千缘语气有些不稳。她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把心里升起来的火压下去，默默望着街那边的霓虹招牌。

“幸村君，你知道吗？”

沉默许久，月见千缘再次开口。这回她的语气十分平稳，看上去已经平复了心情。

“我不懂网球，我也看不懂网球。但是我觉得，网球并不是构成一个人的组成部分。换句话说，是你们这些打网球的人组成了网球，而不是网球组成了你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月见千缘觉得自己的话弯弯绕绕的，听起来非常难懂。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幸村君，你至少还有未来。”月见千缘目光深沉，“我认识很多人，他们都没有未来了。”

“我欠了好几条命，可能都还不上了。”

她真的欠了好多好多人的性命啊。

可是她根本还不清了。

“月见……”

幸村精市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吃力的抬了抬手，按住了月见千缘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月见千缘躲开了他的视线，“只是……感到遗憾而已。”

“幸村君，希望你不会对自己的选择做出遗憾。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都不会后悔。”月见千缘抬起头看着天空，刚下过雨的天空碧蓝如洗，看上去十分漂亮。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你会后悔吗？”

幸村精市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会。”

他知道手术的成功率很低，他很有可能会一辈子躺在那张病床上。可是无论成功与否，放弃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

放弃手术就相当于放弃了他一直心爱的网球。如果放弃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

月见千缘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样不就好了，幸村君。”

月见千缘轻声开口，“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生活都已经这么糟糕了，你还在怕什么呢。”

幸村精市定定的看着她，身上的气势逐渐收敛起来，嘴角似乎也露出了笑容。

“你说的对。”

“都已经这么糟糕了，我还在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