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破案的大学生（11）

安室透沉着脸色将人放下了。

小林久星子残留着化妆品的脸上是狰狞扭曲的，她从始至终都瞪着死去的坂本洋子，但扬起的嘴角似乎又彰示着她情愿地奔赴死亡。

陆图南一直注意着事态发展，自从柯南点出了这个女孩是凶手，她就一直看着她。

眼见着这个女孩开始癫狂地阐述缘由和动机，陆图南虽然觉得这样老套，但也总好过跪地哭泣忏悔。

虽然上一代的仇恨影响到了下一代，还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陆图南十分唏嘘。

但她一直把这个当成电视剧看，或者说，她说服自己这只是一部剧一部动漫。

隔了一层，以看客的身份，自然可以轻松地进行点评和批判。

比如在小林久星子的自述过程中，陆图南一直十分怜悯地看着她，心中暗暗道，如果不是因为一场车祸，或许这个女孩子会有一个明媚的未来，她会成为跟坂本洋子一样的人，然后她们会一齐朝未来走去。

也许她们会争吵，会生嫌隙，会分道扬镳，但起码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永远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一个痛苦地了结自己的执念，并为此断送所有。

当然在想这些东西的时候，陆图南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坂本洋子的尸体一眼。

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她不是一个特别冷血的人，她可以高高在上地对一条生命无动于衷，只谈可惜，但她也看不得人间疾苦。

陆图南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更惨”的小林久星子身上，不去理会失去生命的坂本洋子。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毫无异常地看见别人的尸体。

但陆图南万万没想到，小林久星子居然也选择了死亡，她清清楚楚地见证了一条生命被死神收割。

事情发生得太快，陆图南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林久星子死亡的过程就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她脑子里。

那双通红的、瞪大的眼睛，成了陆图南今日之行的最后印象。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应毛利兰和步美几个人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的，在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手拎着一袋甜品，站在了波洛咖啡厅的门口。

此时已经是夜晚，暮色降临，路灯兢兢业业地开始工作，远方是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高楼大厦。

一阵风吹过，陆图南不由得觉得有些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不仅是死之后的样子，连死之前的癫狂冷静、死亡过程中的痉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刺激太大了。

陆图南直接脑子宕机，直到现在她才有一丝心情思考刚刚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马德拉可不会害怕死人。

陆图南心中阵阵发冷，她真正地、没有任何逃避地意识到，她以后遇到的事情，会把她跟过去彻底割裂开来。

但很快她又退缩了，她没有再想下去。她旋即想起自己那被吓到了或者遇到事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一副面瘫样的事情。

刚刚应该也差不多，所以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

陆图南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她的思维很快又蹦出之前小林久星子的死相，胃里一阵痉挛，有些反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着想，或许今晚得做噩梦了。

陆图南没有再想下去，她抬脚欲走。

回去找系统聊聊吧。

但陆图南没有如愿。

“陆——陆姐姐！”

柯南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陆图南一顿，非常想不管不顾跑路，但她不能。

社畜脸上笑眯眯心里麻卖批但还是不能硬气不干的心情陆图南有幸提前体会到了。

她明明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啊……

陆图南深呼吸了一下，回头，勉强扯了一个笑。

“柯南，你喊我有什么事情吗？”

柯南慢慢走到陆图南面前，仰起头，眼神晦暗。

陆图南蹲下来，伸手想拍拍柯南的头毛，柯南却躲了过去。陆图南手一顿，收回来，也没在意。

“怎么了？”

柯南沉声道：“今天死了两个人。”

陆图南嘴角的笑容一顿，慢慢敛了。

你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完全不想再想起看到的东西，你偏偏就要提。

害她脑子里又自动放映起了小林久星子的死亡录像。

giao！

陆图南努力赶走那些景象，眼睛盯着柯南，问道：“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润了，今天经受的阴影过多，我需要回去好好缓缓。

柯南也紧紧盯着她：“对于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