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对啊我，我肯定不会骗你的……”“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林栀瑶一愣，手骤然松开，“我……我只是没告诉你……没做好准备告诉你……”

林栀瑶眼神慌乱，手抓住衣摆的边缘死死绞住。姜敏笙用眼神示意刘进出去，刘进点点头，飞快的闪出去。

一片寂静。

“阿笙……”“阿瑶你别说话。”姜敏笙快速打断她，“你……你让我先想一下。”林栀瑶罕见的沉默了，她摸索着打开灯。“啪”的一声，惨白的灯光晃的人睁不开眼。“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怕我告诉你了，你就不要我了。”林栀瑶的丸子头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姜敏笙看着面前掉眼泪的林栀瑶，心里一阵柔软。好像这个女孩把自己所有的幼稚和温柔都给了她，把她包裹起来，在外面分泌最坚强的壳，保护着她和自己。

“可是你知道吗，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我会更难过。”姜敏笙上前把林栀瑶的丸子头重新扎好。“你从来不知道，我是一个贪心的人。”林栀瑶的声音平静的可怕，“我不想你听别人说，我只想你听我说。”“听你说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理由吗？还是……”姜敏笙向前迈了一步，“还是你根本没想和我坦诚相待。”

“我承认我隐瞒了一部分事实，但是我不说，是为了你好。”“为我好……”姜敏笙不住的点头，“哈哈哈……为我好……”“啪嚓——”桌上的烟灰缸被姜敏笙砸的粉碎，碎片溅到脸上，流下了不少血迹。“你们都说为我好，那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好！是，我就是不知好歹，我就是不能理解你们所说的为我好，就是让你们去承担一切，而我就在这里袖手旁观！”姜敏笙的眼泪与鲜血混在一起，从脸上淌下来。

“我也会心疼你们的……你们都不懂得保护自己吗……我实在是不忍心啊……”姜敏笙轻轻用手捧着林栀瑶的脸，冰凉的额头碰上林栀瑶温热而颤抖的唇，“我是爱你们的啊……”林栀瑶细心感受着唇上的触感，一把抱住姜敏笙，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事一下子全说给姜敏笙听。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急一切后果，只为了让姜敏笙相信自己的真心。

可是她不能。

她太胆小，太自私了。她怕姜敏笙知道真相后会厌恶她，赶走她，勒令她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林栀瑶发狠的咬着牙，把呜咽全都咽下去，只留下簌簌的眼泪滚落在姜敏笙的头上。“你说，一个骗子动了真心，那她的真心会是假的吗？”姜敏笙埋在林栀瑶的胸前，闷闷的说道。

不等林栀瑶反应过来，姜敏笙挣开林栀瑶的怀抱，“我们先冷静冷静吧，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了。”林栀瑶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吐出了一个字：“好。”林栀瑶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用手把烟灰缸碎片拢起来，捧着，像捧着自己破碎虚空的，沾满鲜血的心，灰溜溜的离开了。

楼下，林栀瑶把烟灰缸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她不管手心里扎进去的碎玻璃，只顾看着临走时姜敏笙塞在她口袋里的创可贴。看着看着，她笑了，大笑着，没有声音。

她又哭了，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