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是电视机里斑斓的色彩冲刷着他黯淡无光的双目。
间隔小许,他才嘬上一口面条,任凭汤汁跃起,舔舐他枯如树皮的脸颊。
突然一个起身,瞅了瞅桌上的清单,一股躁动的情绪踢弄着他的心房,思考片刻终于还是做出了抉择。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
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光闪耀着,紧接着撒下夜幕里辉辉的月光,折射又折射……
某节目舞台上,“大家好,我,墨白宇,节目,魔术”。
他的言语朴实无华,双手捂脸发声,仿佛在掩盖什么。
下一个呼吸间随音乐同步,他双手展开,一张浓妆的脸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白与红黑荡漾在他的脸上,整体形象称为小丑。
台下的鸦雀无声在顷刻间炸裂,像是玉米炸花一般噼啪作响,一片哗然。
小丑男微笑渐深,仿佛大脑在此刻被抛掉,剩下的满是泄愤。
他的魔术十分出彩,一个响指便是数十个凭空出现的火团,在人海中荡漾。
一个步调上抬,便是触目惊心的细雷在空气中喧嚣。
“小的确信,那就是失踪数年的三代目法神”。一个身着黑风衣的男子通着电话。
“切记,老子要活人!”电话那头厉声强调道。
“砰——”突然袭来的枪响让黑风衣的男子呆立在人海中,连示意杀手的时间都没来得及。
被称作“魔法巨神”的小丑男已经自尽枪决在灯光交汇的舞台上。
倒地之余,他短促的说了句“若有来世,定展风华……”闭目……
醒目……
“大夫,快,我哥他醒了。”
一个娇细的声音传来。
刚闭目的墨白宇还傻乎乎地等待着什么奈何桥,鬼门关的,那些寄居在印象里的图景出现。
然而醒目间,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
捏一捏,手里死死握住一张沾着些许血液的黄纸。
黄纸:二位窝囊狗,你们哥哥我啊可是出了个好点子。
现在不急着杀了二位,等到一年后的家承传序时。
你俩有权上江府与哥哥我来个生死决斗。
不过现如今,你们只能像哈巴狗一样摇摇尾巴去讨口饭吃。
这不是在商量,老子只是在通知你们。
————江景仁
隔着黄纸都能感受到浓浓的火药气息,但墨白宇并未读出一丁点儿愤意来。
“哥……别看了”。
一个楚楚可爱的妙龄姑娘双手紧紧抓住墨白宇的胳膊。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姑娘说着说着,眼泪不要钱的就流了下来。
“你是?”
姑娘一听,面容随即变得如同死灰,她点滴着泪水说道:“我是你妹妹江许茹啊?”
“那我又是?”
江许茹开始渐渐相信自己的二哥貌似是失忆了。
她擦拭着泪水缓缓说道:“你是我二哥江月秋啊,前日我们还……”
“打住!”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一阵头疼,像是立马连上了WiFi,原主人的记忆回荡在脑海中。
“我叫江月秋,几日前在江府被一顿胖揍,昏迷后的我被小妹徒步背到山下的医馆救治,俺哥竟然没有追杀我们。”
江月秋回首着原主人的记忆。
“屁股上的洞是俺大哥的残阳箭扎的,一箭断百年之修,再加上涂抹了剧毒,我难以熬过,便呜呼了。
江月秋从记忆过渡到现实。
“江公子啊,这残阳箭的主功效呢我是解不了,以至于你现在是一身修为尽废喽!”
杨大夫叼着烟杆子叹了口气说道。
“我去,医药费交不起饭也吃不起,全身修为尽废,一年后还要被大哥追杀,这尼玛一转生就是地狱级难度啊!”
江月秋心里暗暗腹诽道,然后咬了咬牙根不自然的说道:“大夫,咱哥妹俩像是有钱的吗?”
杨大夫吐了圈云团说道:“放心吧,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跟你个小伙子计较吗?”
江月秋吞了吞口水说道:“那意思是?”
“有钱再还!”
杨大夫毅然开口道。
“行吧!”
江月秋以为这单能免了,叹了口气道。
“不行!”
一个雄浑的嗓音赫然传进病房内,随即一个浑身肌肉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道貌岸然,虎背熊腰,浓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江月秋,抡了抡手上的斧子喝道。
“今儿要是不拿钱,至少留只腿在这儿。”
杨大夫刚要出声制止,却被身后冲出来的两个壮汉托了出去。
“金二,你这是干嘛,连你爹都要绑吗?”
杨大夫怒声喝斥道。
“就是爹你每次都这么心慈手软,咱家才一个礼拜没有收到药费了。”
叫金二的男子愤然开口,跟江月秋较起真来。
杨大夫听后也不好说什么。
的确,这个礼拜来的十多个病人都没有主动上门还清过医药费。
“小子,还是那句话,要么开钱,要么留腿,你看如何?”
金二的斧子越靠越近,语气也是咄咄逼人,喋喋不休。
“我听大夫的。”
江月秋任性开口的同时,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搞着小动作。
“怎的?今儿你硬要玩蛮横?”
金二的脸抽了一下,都准备抡斧子砸人了。
“裆燃啦!”
江月秋好生提醒道。
“你奶奶滴,还理所当然了。”
金二抡起斧子比出一个劈柴的姿势,箭在弦上。
“我说,大哥,你裤裆燃起来了……”
江月秋指了指金二浓烟滚滚的裆部道。
“啥?我去!”
金二猛地丢下斧子,使劲儿拍打裆部,想要以此来扑灭火种。
然火种像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般调皮,怎么扑打,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愈发旺盛。
唰一声。
江月秋安排小妹接的一盆水猛地倾倒而下。
“现在怎样,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江月秋得意一笑道。
“你小子使的什么诈?”
金二脸面扭曲地看着江月秋道。
“哟,出息了!”江月秋撇嘴一笑道“那你都知道是我点的火,那你就相信我不能再点一团吗?”
“你,你……想干嘛?”
金二被言语点醒,开始有些堤防这鬼小子了。
“退一万步,我不引燃你爹的医馆,你呢也先别急着找我要钱,有钱了,小爷定上门还清你爹的救命之恩。”
金二一听点燃医馆,一瞬间变得有些毕恭毕敬道,脸上明显析出了一层细汗。
“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逼破穷人还钱的,他们拿什么还,非得要人家一条命吗?”
江月秋怫然喝斥道。
“嗯,我改。”
金二现在像是伺候金主爸爸一样,不敢顶嘴。
“还有,跟你爹学学善良,吃亏了来找我,小爷跟你打抱不平。”
江月秋像是替父说教一般。
“嗯,我学”
他依然不敢轻言,刚刚的豪横现在已然荡然无存。
“行,这医药费的三成就当这节人生讲堂的学费了。”
江月秋边说边下了床,原来这才是目的。
小妹在一旁捂脸偷笑道。
“什么?”金二愤然起身,眼冒火花,像是在看一只狡猾的狐狸。
“怎么?”江月秋大拇指按在中指上,整个状态呈现一个比心的样子。
“啊哈,行,您开心就好……”金二瞬间沉淀了愤意,转而勉强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放人会吗?”江月秋指了指杨大夫说道。
“当然会!”金二指示道。
杨大夫活动了下老骨头,走上前来。
“孝死老子了,都学会绑你爹了!”
杨大夫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金二的脸上。
火辣辣的生疼占据了金二起初嚣张的脸颊。
“小伙子,一年后你会回来战的对吧!”
江月秋愣了一下不自信地说道:“或许……不,一定的。”
“嗯,到时候你赢了生死战这钱就不还了,我想看的是你必胜的决心有多强”。
杨大夫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要是我败了怎么办?”
江月秋貌似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死人怎么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