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每过去一秒,江墨竹的心便揪起一分,骑马的速度已经快到甚至可以用飞来形容。
她急,很急,所以当宫门口几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试图阻拦她时,她没有慢下来,而是加快了速度。
为了防止出现马把宫门撞出个洞来这种荒谬的情况,几个侍卫只好给她开了门。
宫里来往的人很少,所以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奔到凤仪宫门口,下马,一脚踹开上了锁的大门。
一进门,一个青花瓷盘便朝着江墨竹飞了过来。
江墨竹侧头躲过,而后才看清楚殿内是何等的凌乱。
金银首饰散落一地,木柜一排排倒在地上,混着糕点和酒水的味道在毯子上发酵。
而正中央,面目狰狞的女人正歇斯底里地咆哮着,鬓发凌乱,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个姑娘,她正试图用枕头蒙死姑娘。
“本宫请你吃了小半年点心,赏了你那么多首饰衣裳吃的穿的,到头来连这点小事也不愿给本宫做,呸!”
“你个贱民,就和那行为举止粗鲁不已的莽夫公主亲近是吧?呸!真恶心,去死吧你!”
赵兰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屋内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自己什么时候被踹到一边都没感受到。
毕竟江墨竹这一脚,是带着前世今生的恨意踹下去的。
江墨竹抱着嘴唇发白的乐瑶,极力克制住发颤的身躯,探了探怀中人的鼻息。
还好,还好。
赶上了啊……
人是活着,但气息很不稳定,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为了彻底斩断这种可能性,江墨竹直接从锦囊里拿出一枚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一颗药下去,像是给她下了个定心丸,好像在告诉她这样阿瑶就不会离开了,就可以永远在幻境里陪着自己了。
但回归现实,望着那张惨白的脸,江墨竹又不禁面色铁青。
这很明显,她中毒了,是一种慢性毒药。
赵兰芝这厮,定是在她的吃食上动了手脚。
也是,她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和江墨倾,自然是瞧不上阿瑶的。
也瞧不上自己。
但这已经称不上什么问题了,她现在只想带着乐瑶,带着她,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危险,如果可以,那就逃离幻境。
但在走之前,总要做点什么,毕竟可不能便宜了这毒妇。
江墨竹轻柔地将乐瑶安置在软榻上,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继而转身,一步一步朝着那满地狼藉走去。
而这时候的赵兰芝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居然被亲生女儿给踹吐血,本就对她二人不满,现在心里怒火猛涨。
江墨竹母后啊……
江墨竹温柔地呢喃着,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公主在呼唤自己的母亲,但手却直接握住了对方本就纤细的脖颈,并且不断用力,收紧。
“呃……贱……”
江墨竹母后想说什么?儿臣听不清,劳烦母后大点声。
江墨竹的声音愈发轻柔,可手上力度丝毫未减。
看着自己血缘上的母亲正面目狰狞地被自己禁锢住,江墨竹的内心蔓延起一股爽意。
一种想做多年的事在此刻终于实现时的身心舒畅。
看着企图咬住她右手未果而龇牙的赵兰芝,江墨竹嗤笑,随后像是丢垃圾一般将她丢到墙上。
毕竟她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那样可就没意思了。
江墨竹没有再多给赵兰芝一个眼神,转身抱起阿瑶,在准备踏出宫殿的前一刻,忽然开口。
江墨竹母后记住了,儿臣这个莽夫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省油的灯。
江墨竹这个人的主意你最好也不要打,不然我能做出什么事来可就不知道了。
说罢,她便抬脚走出了凤仪宫。
今天这事,江墨竹丝毫不担心赵兰芝会走漏风声,毕竟她那样一个爱面子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消息流露出去的。
回到玄阳府时已是戌时,江墨竹虽已累的跟狗一样,但还是坚持去给乐瑶煮了药,喂她喝了下去,又哄着她睡下,这才安下心来。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