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姑娘当真标致可人。”
饶是雾姬夫人已经背地里瞧过好几次眼前的少女,此次眼中仍免不了泛起一抹惊艳。
也怪不得他如今这般还念念不忘。
她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嘲意。
“夫人妙赞了。”
阿昭淡淡一笑,这种夸赞她已经不知听了多少回,早已淡然如水。
将落在窗外的视线收回,阿昭握紧了手上的热茶轻抿一口,看着眼前的雾姬夫人,心下终于有来了的尘埃落定,面上却是丝毫不露。
“不知夫人找阿昭有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宫中寂寞,我这个未亡人难免寂寥,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她语气低落,眸光流露出一抹落寞和感伤。
虽未完婚,可云姑娘不是更合适吗?
阿昭不曾开口问出,只脸上恰到好处的浅笑收起。
可雾姬夫人却从少女那泉溪般清澈的眼眸里,感受到无声的温暖,缓缓流淌在她好似干涸的心间。
好似和一双原本同样温柔的眼眸渐渐重叠,可那双眸子在最后仿佛盛满了数不尽的愁绪,日复一日的郁结于心,伤及己身,最后香消玉殒。
雾姬夫人脸上的哀愁蓦的一滞,秀丽的脸庞恍惚片刻,垂下眸子用帕子掩了掩眼角,浅笑道:“瞧我,年纪大了跟你小姑娘说这个做什么。”
阿昭摇头一笑,表示并未在意。
雾姬夫人此时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又同眼前清绝姝丽的少女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
收回目光,礼貌性的笑意落下,阿昭眉头紧蹙,脑中浮现的却是雾姬夫人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看着从屋内出来的宫尚角,散去脑中突然涌现的想法,她不解道:“雾姬夫人总不会是特意来找我闲聊的吧?”
宫尚角缓了缓脸色的神色,望向少女的眸底泛出柔色,“当然不是。”
院外,那人的身影早已彻底不见,半眯着深邃的眼睛,沉思一忽儿,“你还记得之前从贾管事身上搜出来的无锋令牌吗?”
意识到宫尚角再说什么,阿昭眼睛猛得睁大,“你的意思是?”
“不,远徵同贾管事共事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发现他无锋刺客的身份。”
顿时知道自己想歪了的阿昭收回惊愕的神色,“你的意思是有人将无锋令牌故意放在了贾管事那里?”
阿昭捏了捏手指,脑中整理着线索,说的也越来越顺畅。
“所以定然还有无锋的人隐藏在宫门多年,且对宫门极为熟悉,又或许,是拿捏了贾管事的把柄?”
最有机会接触老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还有月长老之死,也是被信任的人才会割喉而亡。
做了十几年执刃夫人的雾姬夫人最是不会让人防备。
“可我还是不明白,我与雾姬夫人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对我不利?”
“或许,她背后还隐藏了其他人呢?”
少女眉眼如烟,袅袅含雾,容色绝丽,如天地间的灵气汇聚在此,让人不可逼视。
也相当的惑人。
他眼帘低垂遮住里面的暗色,心中隐隐涌现的怀疑再次破土而出,只待远徵确认,那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垂下的五指微勾,随后狠狠一捏。
不管他是人是鬼,他都要抓住!
宫远徵躲在暗处,瞧着雾姬夫人再次进入祠堂,不由心生怪异。
他想了想,还是悄悄跟着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