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的果香在甜酒中尽情舞动,一杯精致的长笛杯跃然于眼前,轻轻倒入,满溢着美好。于芝优雅地晃动着酒杯,微笑着推向她的面前:“品味一番?这可是我们未上架的最新力作。”
面前人脸上的笑意未减,但她只是轻轻地用掌背将杯子推到了一边,于芝眉眼间神色淡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小脚,那只是一杯普通的甜酒而已…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望她。
“洗耳恭听。”
他望着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从携包中翻了翻,一小罐透明的玻璃长瓶被她捏在两指之间,暖光昏暗,于芝眯了一下眼睛,视线落在瓶中那十几粒白杆红头的胶囊上。
他知道贝尔摩德来此定有什么目的,望着她的眼神严肃了几分。
于芝挑起一侧的眉梢。
“不要把我当小白鼠谢谢。”
他抬手虚挡了一下,笑意冷冷。
贝尔摩德并没有即刻拧开,而是在于芝眼前晃了晃。
“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于芝冷冷的笑着,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十几颗胶囊上,眸中透露出的是掂量还有思索的神态,他歪头重新望向贝尔摩德,目光炯炯。
“【梦幻之药】APTX4869”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赏识,“金麦教了你很多。”
“金麦”两个字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耳朵,像是一根锋利的钢针扎穿了他的鼓膜,直接捅进了他的大脑,于芝稍微顿了一下,他不禁攥了攥拳头,未修理的指甲掐着下掌,沉默半响后才将那一小罐药瓶接了过来。
指尖冰凉的触感淡淡散开来,但却如同一只无形的触须猛地将他拖进冰窟。
他掂量着瓶子,那是少年用小指头都可以抬起的重量,但落入他手中却像是一块炙热的石刚石,他忘却了痛苦,于芝愣了会神,摇头。
“…我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他轻声。
贝尔摩德笑而不语,她望着于芝的时候,那双目光如炬般停滞在那玻璃瓶上,她从中读出了一点东西:错愕…迟疑…还有微恼。
那双玉指搁了瓶,于芝朝右侧挪了几步,彻底与贝尔摩德拉开了些许距离。
“贝尔摩德…你不要逼我。”他漠声
前者抱着双臂倚靠着酒台站在那里未动,她没有要说话的预兆,或者是说她是故意保持沉默,而那双危厄的眸子却是死死的望着他。
后者掌间有些冒汗,却也只能接受着【前辈】的审视。
像是艳丽的毒蛇在诱惑般朝他吐着腥红的信子,妄图慢慢地从他的脚腕向上攀附,将人类紧紧地紧锢在自己的身侧,贝尔摩德一直是这样;于芝垂下眸;她喜欢的…要死了也是自己亲手毁掉。
周遭似是暗流都静了静,于芝垂着眼帘,他不愿去看贝尔摩德,面朝着摆放酒杯的架台走了几步,错愕的感觉自己重心都有些不稳,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扶住架台,闭了闭眼调整着思绪。
那才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他咬唇…心下微颤。
那一件属于蒂塔的物品,仿佛是一个富有故事的宝藏。然而,它也是芝华士的噩梦,让人无法忘怀。
那个由他那疯子父亲呕心沥血造化出来的东西…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贝尔摩德…把那个东西拿走”
见那“小”蛇不为所动,于芝轻轻蹙眉。
“贝尔摩德,你我皆是裹着焦糖皮的烂山楂,倒不必像曹氏兄弟一样‘相煎何太急’。”
于芝回首望她,“懂了吗?”
见贝尔摩德笑而不语,于芝咬牙。
如果他们不是“一根串上的烂果”的话……
于芝现在完全可以杀了她……
危机缓慢浮起。
不是贝尔摩德。
也不是于芝。
而是那如死水般的寂静中忽然冒响的一声门铃,惹得于芝两人几乎同步抬头猛地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