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校园（26）

白六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第二局，白六赢了。

白念看到一个空间的蓝光暗了下来，红光交替的闪烁着。那里面的鬼魂不安分的乱撞，似乎预知到了危险。突然，空间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白念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一点一点的，痛苦的被烧死了。

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里的光在黯淡下去。

白六微笑的看着，直到火熄灭时，那个空间碎裂开来，随着那个鬼魂一起消失不见。

“他死了。”白六用一种惋惜的口吻说道，“你没能救活他。”

白念收回目光，哑声说：“继续吧。”

……

白念已经赢了43局了。她左右的手臂，都已经划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有的深可见骨，动一下钻心的痛。血一直滴滴答答的向下流着，在她的周围一圈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

刚开始划的那一道伤口，已经凝固了。

星星密密匝匝的，占了小半个天空。

白念失血过多，已经有点恍惚了。她像一个木偶，只是呆滞的重复做着动作。刀割在手上，似乎没有疼痛。即使鬼魂痛苦的死去，她也只是麻木的看着。

“第81局。”白六目光落在她身上，脸上挂着温柔笑意：“白小姐又赢了呢。”

白念低垂着头，她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手。整个视野在飞速旋转，颤抖，聚集，然后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两滴液体滴在由血积成的水洼里，溅起两朵血花。

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白六皱眉，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真实的，有些疑惑的情绪：“……你哭了？”

他似乎有些不解的，低声询问：“你为什么被鬼魂追杀的时候不哭，为什么我拉你时不哭，那不也很痛苦吗？”

他垂眸：“为什么，你现在哭了呢？”

他似乎，真的不能理解人复杂的情感。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老子被自己感动哭了不行吗？！”白念带着哭腔抬起头，眼里带着水花，“我怎么这么伟大，肯为他们牺牲？！”

“因为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培养皿，都是被父母放弃的人。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只是人的私利和欲念！”她颤声、哽咽着说道：“祂拯救了我，谁来拯救他们呀？”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你不能因为自己变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人，就去嘲笑那些爱恨分明的。

白念喘息好了一阵，渐渐平复心情，她注视着白六，声音很轻，却带着绝望和急切：“我做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你，人性不只是自私，虚伪，唯利是图的，还有爱和善良，可以心甘情愿为别人做出牺牲……”

你……知道了吗？

白念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她失血过多，又太激动了，精疲力尽昏了过去。

白六意味不明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念，缓缓走过去，弯下腰，把一颗药塞进她嘴里。

他垂眸，轻笑着说道：“你赢了，白念。”

她划了自己43刀，亲手让邪神知道，人不止是有痛苦的，还有爱。

几百个空间灿然爆裂，鬼魂们尖叫着，飞向天空。

他们都自由了呀。

世界无理可循，生命脆弱不堪，可还是得昂着头走下去。或许黑暗随处可见，但幸好还有星光，是黑暗中最微小却有力的存在。

359颗星星。

她凭一己之力，照亮了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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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