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走了一小段路，看见一家店面挺大，里面坐了不少工装男人的店铺，“李亮麻辣烫终于到了。”苏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饭馆里走去。

进了饭馆，苏浩四处瞅了瞅，好半天才拿起夹子和盆开始夹菜，这可是他第一次下馆子也是正常的。他看准了午餐肉，一个劲儿的夹，夹了会儿就发现这肉出奇的水灵，苏浩悄悄往下一倒，哗啦啦的，听见声，他连忙收手，抬头发现没人瞅他，他又接着倒起来，倒得差不多又开始夹，夹了一大盆，简直垂涎欲滴。在收银台，“一共1.2斤，41元。”苏浩马上纠结，一斤肉也就十几块，现在一斤肉直接就三四十块简直肉疼啊，但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几家店吃饭，只能在这种小餐馆乖乖被宰。收营小伙好奇为啥一大盆肉才一斤多一点重，但不敢说什么。苏浩终于一咬牙，付了钱，看着剩下的268块钱，知道买衣服洗澡这钱肯定是不够的。他很快拿到他那碗“全肉宴”狼吞虎咽去吃了，溅得身上都是油。

吃了一半，他自己也发现今天点多了，但感觉肚子还是空空的，始终没有停下嘴。他觉得是自己今天修炼得太累了。吃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那一碗肉撑大了一圈，总觉得这样的饮食不太健康——不过无所谓了，饿了这么久，犒劳犒劳自己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思考着，自己修炼的进度这么慢，似乎营养跟不上就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要是每天都能像班里的富翁们一样饮食，应该能练得浑身腱子肉，而不是现在这样骨瘦如柴，在街边蹲着都被人施舍。苏浩想，如果他成为了一个公职人员，一定要严查学校的饭菜，把现在那些又贵又不健康的东西全都剔除掉。

苏浩挺着圆形的肚子走出麻辣烫的馆子，朝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记临工的活，自己去赚点，好凑钱洗澡，买衣服。苏浩走着走着就进入了一个尘土肆意的工地，里面很多光着膀子的中年人推着装满材料的车奔走在漫天黄沙中，偶尔也能看见几张像他一样的年轻面孔。

“小子，过来干啥的？看你这熊样，打零工的是吧，扛麻袋，一袋五毛干不干？”

苏浩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刚吃完饭就干重活对肠胃不好，但这怎么能抵得上钱的诱惑？而且一袋就有五毛钱！再苦再累也比在工地上找钢筋还要遇上大爷碰瓷好多了！

“干，干。”苏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人家看他像只苍蝇一样搓起了手。

“那一坨，自己往顶上扛。”糙汉子指了一下麻袋堆，又指向了远处一栋被绿色脚手架围起来的高楼，苏浩眯着眼睛一看，上面似乎还有人在工作。苏浩仰视着面前的楼房，不由自主地发出“哦”声，用手指着数起了它的高度——十五层，在海城的这么多烂尾楼里不算高，但搬着半个人高的麻袋上去一定很累。

“哇，这真的是人能上去的高度吗？”苏浩小声嘟囔。

“搞错了，”糙汉子转头指了一下附近一栋只有四五层的小公寓，“我说的是这一栋。”

苏浩看着面前的楼房和麻袋，心里笑开了花：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苏浩飞快地搬着麻袋跑进房子，在楼梯上三步并做两步，一手两个麻袋就朝着楼的最顶端爬去。上到二楼的时候，苏浩看着没有护栏的楼梯，腿有些发抖，他果断扔下了一个麻袋。万一摔断了腿，治疗费可是在这搬几百万年水泥都无法赚到的吧！

他提着这麻袋，前几层爬的时候胳膊感觉还好，可是，又上了一层胳膊就开始发酸，腿也有些怪异，肚子还岔气了，他感觉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苏浩咬着牙爬，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搬运麻袋，他不相信，可以修炼的他，会连麻袋也扛不了。

终于，一趟送了上去。往下跑时他不停的喘息，跑到最底层时，已经休息差不多了，又提起四袋麻袋朝上跑去，这次，比上次强，爬到顶时，胳膊不打哆嗦了。苏浩接着有朝下跑，感觉四周生风啊，一感觉，他兴奋，震惊，有激动，他没想到，这扛个沙袋自己的血脉居然在自行运转，吸收灵气，淬炼肉身。这下子有干劲了，麻利地跑上跑下，看的那糙汉子都有些楞眼。楼梯上跑得最快的可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而且他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这里来过这么猛的。

一袋五毛，一袋五毛……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未免是太少了。那人估计见苏浩身上有一种学生特有的气质才提了这个价。但对苏浩这个“天命之人”来说，似乎也不是一种难事。

苏浩作为一个刚解锁武魂的年轻人，和那些没天赋的老油条一样缺钱，但这两者并不相同。对于那些人，就是一袋七毛五都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勤快、有速度地干，但苏浩带着不一般的热情扛了一车又一车，推着脏兮兮的小车在工地上飞奔，像是在草原中欢乐奔跑的野马。单说扛水泥，那未免了也太少和无聊了一些。苏浩窜来窜去，完成了一项项工作，终于在别人震惊的情况下，拿了175块钱。工头看着苏浩，若有所思地点了一支烟，在手机上随便敲了些什么，再随意擦了擦，将手机收了起来。

“这下应该足够了。”苏浩把钱揣进兜里，愉悦地走了。他一身臭汗，准备去澡堂坐一坐。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么个仿佛要烧起来，还有股怪味的人，纷纷躲开了。

进了澡堂，苏浩看到两个女收银员坐在柜台后面玩着手机，满脸鄙夷的样子。

“美女你好，请问冲澡多少钱？”苏浩笑着问。

那两个女的头都不抬一下，过了快十秒才冷不丁地给出答复：“一分钟五毛钱。”

“那……那池子里泡澡多少钱一次？”

终于有一个女的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十五。”

“靠，怎么这么贵？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多十块。”苏浩吸了一口冷气，不舍地从口袋里掏出他刚赚的钱，颤抖着交了过去。另一个女的抬头白了他一眼，把柜子钥匙砸在柜台上。苏浩这才发现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两个看起来都很泼辣，但怎么看着这么凶。他接过钥匙，想都没想便右转进了澡堂。

——“那他妈是女澡堂！”

苏浩感觉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前台两个女施的法术，抛物线都发着光呢。他很抱歉地赔出一个微笑，朝他应该去的地方走去。

“色狼。笑得那么猥琐。”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哼哼着。苏浩明明已经进了更衣室，却仍然能听见两个女人议论他的话，出现的大多都是这种词：“小弱鸡”、“小垃圾”、“渣渣”……但他也不敢找人家理论什么，生怕惹的是什么法界大神。

苏浩寄存好衣服，推开浴池的门，直接被震在了原地——来这里洗澡的看上去都是他惹不起的人——池子边上坐着几个壮汉，手臂的肌肉似乎比苏浩的头还大；水里面几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在比赛只用手臂游泳；池子中央更是有物流多朵“出水芙蓉”在水面上摔跤，比他们班里在窗口打架的疯狂多了；水池外面的墙角有几个和苏浩差不多大的男生正在玩叠罗汉，苏浩觉得这是这个浴室里唯一的净土了。

苏浩小心地进了门，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蹲下去，朝自己身上泼点水，去去汗味。他歪头朝那几个男孩又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危险便慢慢地走过去。

“嗨，你们好……”

几个男的继续着他们的游戏，乍一看已经六个人叠在一起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苏浩。

眼看没人理，苏浩并没有放弃：“我叫苏浩，不久前刚成年，我喜欢……”

“小弟弟，停止你的自我介绍吧。”最上面的人轻巧地跳下来，把苏浩顶在墙角，“这游戏不是你能玩的了的。我们可都是匪帮的成员，你要是没有十年修炼功底，我们是不会欢迎你的。你要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年轻，那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帅喽！”

“对啊，不想死就快点滚吧！”最底下那个人斜着眼睛大吼道，让苏浩回忆起了以前会这么吼他的便利店店长，他背后发凉。

苏浩怕了，在上一次被保安大爷和环卫大爷教训过之后，他再也不敢再这个社会招惹任何没见过的人。他不断地喊着“对不起”，在男孩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他也无比后悔自己选了浴池，而非淋浴。

来到澡堂的边角，泡了一会后，一个黑胡子男人过来搭话。

“小伙子，刚刚是那些人把你赶过来的？”黑胡子指着那群正在叠罗汉的男孩。

“对不起大哥，我挡到您的路了，小人马上就走！”

苏浩一条腿都上岸了，黑胡子男人把他拉了回来：

“哎呀，小兄弟，你看我是那种人吗？那堆小屁孩啊，就是吓唬你的。他们都是些不懂事儿的，一群高一学生，完完全全不在乎学习的，一天天来澡堂闲逛。”

“高……高一？”苏浩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变形了。

“是啊，其中有个才初三呢。看，就是最下面那个。他是我侄子，成绩不咋地，到现在为止连拳击都打不利索呢，每天研究什么死亡金属。我看他也是没救了，他爸说要送他去其他大陆学音乐。”

苏浩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带给他这种恐惧的竟然是个比他还小三岁的屁孩！这简直不可思议——每次他觉得能打过的都是些极其恐怖分子，而让他害怕到逃窜的却是一群武功比他还差的小鬼头！

苏浩看着眼前大汉心里震惊啊，“大叔你侄子只有初三怎么扛得起五个和他一般重的家伙？”

“小家伙，看起来你估计是还没有开始修炼吧，这可不行。和你说吧，我侄子已经是养元境二重，虽然不强，但养元境每一境增加300斤的力道，每突破三境多增加100力道，但这个数值也不是固定的。”

“多谢大叔指导。”

“行了，洗你的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