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病情如何?”祝语绵放下汤小心翼翼轻声问。
暮云岁摇头,明显是还没有好转。
祝语绵抚了自己发髻,说:“这几日我一直在照顾她,不假手于人。如今有你照顾她,我今天也能好好休息。”
暮云岁看着窗外暗绿渐黄的树叶,说:“初秋转仲秋的天气变化无常,这不利于轻轻养病。”
祝语绵懂他意思,问,“那你觉得哪里适合她养病?”
“如果师姐和掌门放心,可以交由我带她去一个地方养病,那里会有人照顾她。”暮云岁没跟她说是在哪个地方。
祝语绵沉默片刻,才缓缓说:“我去跟掌门说再给你回复。”
司屿昭想不明白暮云岁为何要带柳轻轻去到陌生的地方治病。
“皓澜,不是我不信你。”司屿昭敲着扇子,担心道:“你看柳轻轻都没醒过一次,这明显是要……”
见暮云岁眼眸冰冷下来,司屿昭拍了拍嘴。
“我说错了,我只是担心你万一治不好掌门和二长老怪罪下来,你不就成了发泄口吗?”
“她会好的。”暮云岁这话笃定。
司屿昭叹气,见玉俏俏担忧看着他们,便说:“俏俏,你也劝一下你师父,别让他接烫手的山芋。”
闻言暮云岁看向玉俏俏等她说话。
“师父…”玉俏俏满眼担忧,问:“轻轻师姐会没事的对吗?”
“嗯。”暮云岁点头,问她:“你可同意让为师离开去给她治病?”
“弟子不同意师父会不离开吗?”玉俏俏反问。
暮云岁摇头。
“弟子是师父教的,自然跟师父想法一样。”玉俏俏心疼道:“我只是怕师父照顾轻轻师姐劳累,毕竟师父这几日都没有休息。”
暮云岁欣慰摸她的头,说:“你长大了。为师不在的时候会通过水镜教你,你若有事可以去找四长老和二长老。”
玉俏俏点头又有些不舍。
司屿昭在旁心累,自己明明是叫她劝他,结果这师徒两人想法一致。
在凝渺雪山这半月以来,暮云岁一直给柳轻轻输入真气,喂暖汤,泡温泉后扎针。
柳轻轻躺在床上隐隐听到琴音传来。
她悠悠睁开眼,起身看着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
赤着脚寻声走去。
屋外一片白茫茫,气温很是寒冷。
暮云岁在雪地里跟玉俏俏隔着水镜合奏一曲。
果然经过舆姬的教导玉俏俏乐律进步许多,合奏也能跟得上暮云岁的速度。
突然暮云岁停顿下来,玉俏俏以为自己弹错音也停了下来。
“师父?”
“明日为师再联系你。”暮云岁还没等玉俏俏说话就撤了水镜。
重华山上的玉俏俏有些懵,司屿昭嗑着瓜子道:“你师父他可能尿急了。”
玉俏俏:……
“轻轻!你醒了!”暮云岁气息微乱小心抱住刚下楼的人。
柳轻轻有些不知所措被他抱入怀中。
“我们先回屋,外面冷。”暮云岁横抱起她进屋。
“那个,你是暮云岁吗?”柳轻轻看着他有点懵,以及不确定。
“嗯。”暮云岁给她递茶,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轻轻摇头,现在是什么环节?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她会跟暮云岁待在一起?
“你病了,睡了一个月。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养病,已经有半个月。”暮云岁找出厚衣给她穿上。
柳轻轻点了点头,她还以为她又重来又或是她穿进另一边书里了。
“绵姨呢?她不来照顾我吗?”柳轻轻问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二长老不跟来。”暮云岁给她把脉。
还是很虚弱。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柳轻轻还是不习惯跟暮云岁待在一起。
“等你病养好就回去。”
柳轻轻问完后就不说话。
“饿了吗?”暮云岁问她。
柳轻轻摇头。
暮云岁坐在她旁看着她。
“我…我真的没感觉到饿。”柳轻轻以为是暮云岁误以为她说说谎赶紧解释。
暮云岁知道她怕他,转移话题问:“那你要逛一逛吗?”
柳轻轻点头同意,其实她很想拒绝,但又怕自己拒绝了惹恼他。
暮云岁拿出鞋袜帮她穿上,柳轻轻吓得不敢动。
屋外一片白茫茫,寒风凛冽让柳轻轻冻得颤抖。
暮云岁见状抱住她,说:“这里是极寒之地,百里之内再无他人。风雪也是不稳定,随时会把人掩埋。”
柳轻轻脸色苍白,暮云岁这是在警示她吗?看来她不能从这里逃走了。
“太冷了,我不想逛。”柳轻轻无精打采。
“那我们回屋烤火。”暮云岁扶着她回屋。
突然柳轻轻意识到什么,赶紧问暮云岁:“在归一派我生病的时候是谁给我换衣服的?她们不怀疑我身上疤痕消失了吗?”
“还有,我来这里半个月,呃…衣服…”柳轻轻难以开口询问。
“不会,你衣服都是我帮换的,在这里你衣服是我帮洗的,沐浴也是。”暮云岁开口说道。
柳轻轻呆呆看着他不可置信,在归一派她那便宜爹和绵姨怎么会让他帮自己换衣服的?
暮云岁没有解释,起身去厨房给她煮粥。
等到天色暗下,柳轻轻才想起要问暮云岁洗澡怎么办。
“暮云岁,我想洗澡。”柳轻轻也没有其他衣服,她看着他问:“我找不到我的换洗衣服,我可以借你的衣服穿吗?”
暮云岁拒绝道:“不合适,穿起来睡觉会不舒服。”
柳轻轻都怀疑暮云岁说假话了,屋内没有她的换洗衣服那她昏迷的时候穿什么?
他带她来到后院内。
柳轻轻低头看着跟屋子几米距离的露天温泉沉默。
“在这里洗的吗?”柳轻轻满脸抗拒。
“嗯。”暮云岁站在她旁解下披风放在木栏上。
柳轻轻看着他不解问:“你做什么?”
“一起洗。”
“什么?”
柳轻轻立马摇头拒绝。
暮云岁解释:“你身体没恢复,这泉水深,万一你不小心淹到就麻烦了。”
柳轻轻做了思想斗争,她跟他是‘坦诚相见’过,没必要抗拒。
更何况他也帮她换衣服,帮她洗澡。
但柳轻轻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你也可以等你身体好了再洗,外面冷,进屋吧。”暮云岁也不为难她。
“那我什么时候好?”柳轻轻问。
“可能一个月或是更久。”暮云岁如实回答。
柳轻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