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第10章 月下

江枫眠和虞紫鸢等人见到何无思，俱是一惊。

刚开始江澄生辰，他没能及时赶回来，他们便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仙门百家每年都有多少人会在夜猎中死去，就连魏婴的父母——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也都是丧生于此。

所以他们也相当然地以为，何无思也在夜猎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幸。

但他们都没有料到，江澄竟然会因此而闷闷不乐这么多年。

不过看到何无思能够平安归来，江家众人还是非常欣慰的。

何无思……就这样，我跌跌撞撞地误闯入了一个山谷。我印象中我只在里面停留了一小会儿，没想到走出山谷后竟然过了六年。

何无思而且，当我再次回头想要瞧瞧那一处山谷的时候，才发现那山谷的入口竟然消失了。

江枫眠我曾经在一些志异书上也有看过类似的地方，说不定这也是你的机缘。

江枫眠无思，你此次能够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

虞紫鸢今晚我让金珠银珠多准备点饭菜，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江厌离是啊，何大哥。

何无思那就多谢江叔叔、江婶婶和阿离了。

美味的晚膳结束后，早就馋酒的魏婴抱着酒坛回了房。

临走的时候，他冲着何无思调皮地眨眨眼。

魏无羡江澄他就是死鸭子嘴硬，何大哥你多让着他一点，哄哄就好了。

何无思阿羡还真是长大了。

魏婴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又郑重地说：

魏无羡江澄这几年都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有时候还会做噩梦。

何无思心中的歉疚都快要溢出来了，他轻轻点头。

何无思我明白的。

何无思踌躇了片刻，还是向江澄的院子走去。

魏婴眯着眼又喝了一口酒，笑着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魏无羡江澄啊江澄，你说不出的我可替你都说了。要等你自己开口，怕是等到你一百岁都说不出来。这酒可真香，好酒，好酒！

何无思来的时候，江澄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擦剑。见到何无思，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心无旁骛地擦了起来。

何无思坐在了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对他而言，他只是离开了一个月，而对于江澄而言，何无思却是缺席了六年，从稚儿到少年的六年光阴，何无思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话题切入。

江澄现在已经十五岁，身形已经初初长成，站起来长身玉立，坐下时的个头也几乎快要和何无思一般高了。

江澄在何无思的目光下，越擦越烦躁，最后将拭剑的丝帕一把摔到桌面上。

江澄夜深了，你怎么还到我院子里来，来了有一句话不说，那你来干什么了？

何无思自然是想说的，但又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光是一句我晚了，不能表达我的歉意。

江澄一句晚了当然没有用！

江澄的心头火又起来了，他倏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揪住何无思的衣襟。

江澄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带人出去夜猎，见到人就问，有没有看到长得像你的人，一听到有关于你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江澄他说不下去了，眼圈一红，恍惚间自己好像还是六年前，那个喜欢缠着漂亮哥哥撒娇的小男孩。

何无思对不起，江澄。

江澄我不需要对不起，我想要一个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这样忽然消失了吧？

何无思我主观上绝对不会了。

何无思没有辩解，只是将手轻轻地覆盖在了江澄的手上。

江澄瞥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眉头舒展开了一些。

不过他揪衣襟的动作太过用力，何无思怀中的莳花不禁露出了一个角落。

江澄这是什么？

何无思将保存非常良好的莳花取出，轻柔解释说：

何无思这是我答应给你生辰礼物。

何无思不过，我漏了接下来几年的……

江澄捏着叶茎，借着银白色的月晖，细细地打量着淡紫色的花朵。

不论过了多长时间，它依然保持着刚摘下时的娇艳欲滴和妍丽娇态，好似捧花的力度稍微大一些，花汁就会顺着手腕蜿蜒地流下来。

江澄的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嘴上却毫不在意地问：

江澄我又不是姑娘家，送我一朵花算什么？

何无思我初来云梦，身无长物，便一直在想着要送些什么给你。后来我听说了莳花，第一个反应便是取来送你。

江澄哼笑了起来，提醒道：

江澄六年过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长进？

江澄明天用过早膳，校场见？

何无思也终于舒了一口气，明白这是江澄觉得可以翻篇了的意思。

何无思好，我也正有此意。

………………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何无思这莳花你竟然还没扔？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香气了。

江澄你管我？我只是放在书房，时间长了忘了而已……

何无思那下一次我们一起去潭州，我会在送你一朵新的。

江澄（耳朵红了）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