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65

小越侯尚未出宫门，就被骑马追来的凌不疑拦住，昂声质问当年他为何要调换军械。

按理说，就算延迟支援，孤城还能坚持十天，不至于那么快沦陷，只得两天。

凌不疑没想到，面对自己的质问，小越侯很迷茫，原本他根本不知道军械的事情。

还再三强调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害霍家。

他瞪着眼，直愣愣看着马上的凌不疑，竟然有一瞬间烈气。

凌不疑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驱马离开。

经此一遭他猜测是老乾安王身边出现了叛徒。

当文帝从越妃口中得知小越侯做出的事情，很想赐死他，可一触及越妃的脸，他不得不念及越氏满门忠烈，只留下兄妹二人存活，因此宣布削去小越侯的爵位，贬他去守皇陵。

事实上就连越妃都看不过去这么明显的包庇，只觉得荒唐。

更不要说凌不疑的感受。

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凌不疑表面没有任何反应，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手紧紧握着杯子，丝毫不顾及已经有血迹流出。

何昭君急忙过来拉开他的手，看着上面被瓷片划伤的口子，命人带了药物，细心的给他上药。

还不忘训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

凌不疑愣怔的由着何昭君给自己疗伤，有种难言的悲凉。

随后他把头缓缓靠在何昭君肩上，弥漫着悲伤之气。

就连声线都藏着微微颤抖:“昭昭，我是不是永远都报不了仇?”

那些死去的霍氏一族，灭门的深仇血痕，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那根弦大抵到了紧绷的尽头，稍一拨动，就濒临崩溃。

还好，他身边还有她。

“不会的，绝对不会。”何昭君把手放在他肩头，安抚着他此刻脆弱的情绪。

“我们十一郎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对不对?”

她声音温柔，让人恍惚的想哭出来。

凌不疑真的这么做了，他往何昭君的怀里藏，想掩下那克制不住酸涩的眼眶，泛红。

“哪怕没有公道，”他又听得她掷地一语，蓦然肃戾，“我给你。”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要的公道，哪怕杀伤抢掠，她夺都要夺过来。

烛火下，两个人的身形交织，隐隐绰绰，像是笼中同病相怜的困兽，互相舔舐伤口，却又藏起利爪，蓄势待发，等待着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接到越妃的口信时，凌不疑显然不想去。

一张脸冷的如冬九天。

“告诉越妃娘娘，我们会如约拜访。”何昭君笑得无懈可击，只是一双眸子里的盛光掩藏不下。

宫中来的侍从被她的目光震惊，低下头不敢再多话，自觉告退。

回去和越妃说明了在凌府的情形，她苦笑一声，“终究是越氏对不起他。”

……

不等凌氏夫妇走进，越妃就下来迎接。

“子晟，昭君，快坐。”

她热情招呼，明眼人都看出来的刻意与不自然。

拒绝越妃想要亲自给他们倒茶地动作，何昭君率先开口:“娘娘今日传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越妃讪讪笑着:“不过是件小事，此事本宫想单独与子晟说，昭君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