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年少轻狂的谢尔盖

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人们完全认识到他的音乐富有生命力、生机勃勃、怪异而谐谑。但是，几乎都不曾注意到在他所有作品中都能看到的童话般的倾向。

——约瑟夫·西盖蒂

я не хочу иметь дело с черными клавишами на пианино.

——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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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德勒再次感谢了谢尔盖后，就上楼去了，越往上的楼梯越暗。虽说谢尔盖有钱的很，但他始终贯彻节水节电节粮原则，从前他父母是这样交他的。楼体上边很暗。

在四层的楼梯头，一扇银花雕木门开着。扎西德勒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会心烦意乱到忘记关门。虽然里面没放什么重要物品（中尉的信件她时刻带着身上）也不会有人动手脚，可敞开着大门就像敞开着心扉，大张着手臂暴露自己，扎西德勒对此感到不适和警惕。

然而她不必走很多路，她甚至知道，从这里到她房间的门旁边有多少步:刚好21步。扎西德勒平时不会特别记忆这些没用的东西，可她睡醒过来后，她的脑子便不由她控制了。记住什么、忽略什么、观察什么……全都由不得她自己了。

当女孩在楼上因感受到什么而转过头时，谢尔盖的眼神忽然落在女孩眼角的两颗泪痣上。

东方是怎么说的？

泪痣是前世撒手人寰时被爱人抱着哭泣，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

谢尔盖恍惚了一瞬。

真是可笑，他居然有一瞬间觉得扎西德勒是个魔女。

身穿黑色长袍，长着大大的鹰钩鼻，佝偻着腰的老妪。她们终日与黑暗为伴，沉溺在可怕的巫术中，是危险、神秘的标志。

‘我可能是过久了安逸日子了。’谢尔盖想。

在女孩彻底消失在他视野前时，他出声说:“出门记得遮挡一下脸。”

“虽然碰上你倒霉的会是对方，但既然没有护照和签证的话，还是低调些吧。”

如果是在烂俗的三流小说里，神秘美丽的异国少女和男主会相遇，之后经历一系列冒险、误会、消除误会、在来个意外和失忆梗什么的，或许能写个1000多章吧，最后少年少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现实是神秘美丽的异国少女被坏人盯上，卖到人口黑市去，就此在世界上消失。

但是扎西德勒被成功拐卖的概率微乎其微，除非是她自己想搭走私人口的顺风车。因为人口拐卖的手段大多以欺骗、哄骗、暴力（如暴力威胁、暴力控制、抢劫、偷窃等）三大手段为主，然而现在的世界又多了一种手段和类型——异能拐卖。

通过各种类型的异能进行拐卖或者拐卖异能力者都被包含在内，因为异能力的种类和作用效果繁多，对异能力有研究的国家单独给异能力拉出来一列进行管理，就像异能特务科。同时为会对异能力者进行各种秘密实验和研究，美名其曰科学进步，实质上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和控制异能力者。扎西德勒对此不置可否，虽说她非常厌恶政府，但也不能说政府做的不对。

谢尔盖曾亲眼见到过中东的人口贩卖，他和那些恶心的人口贩子打过交道，他们借着跨国婚姻，外出务工的名义把女孩卖到异国他乡，甚至有些爆发战乱的地方，会发生大规模绑架事件，而这些受害者被当作货物一样，挂上价格站在市场门口等人挑选，其中不乏有没成长起来的异能力者。

只要几百美元，你就能带走那里的一个女孩。

在扎西德勒偷渡到莫斯科的旅途中也危机种种，比如持枪设卡的武装分子，他们有的会拿走偷渡者身上所有的钱财，还有的会绑架他们向家里人要钱。而最后一种则是把偷渡者当作货物一样，卖给人贩子。

不过遇上扎西德勒后，被抢劫的一般是他们，她身上的钱大半都是这么黑吃黑来的。

“我很荣幸你能给予我信任，但户口的问题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你不打算在莫斯科长待吧？”谢尔盖继续道。

扎西德勒没有户口，就不能搭载火车、动车、飞机等长途交通工具，也不能开设银行卡，被查到估计还要罚款，更办理不了个人的实名制手机。现代社会就是这样，只是没有户口，只是没有证明，就能让她的生活变得非常不方便。

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他也不会放着扎西德勒一个人在莫斯科夜晚的街上流浪，反正扎西德勒不打算长待，他就当好心收留一阵儿流浪猫了。他接着抛下一串话:

“别不当回事儿，偷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况你还带着那么一个……怪物？”

“我就用先怪物来称呼它了。”

……

扎西德勒现在楼梯上， 他看见男人抱着双臂抬头，那根雪茄还在他的手上，看到他的眼神里透着了然的光芒，她就明白自己的一些“巨大”的秘密被他知道了。

‘真是方便的异能力。’她想。

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异能力『魔鬼的暗示』。

他是个精神系异能力者，能力可以通过音乐发动，能对一切有智慧的生物下达暗示，让他们放松心神或是增加他们的恐惧感。也能够入侵别人的意识，然后强行控制别人的身体，现在的谢尔盖甚至可以直接控制别人自杀。

例如电影里用声音特效来渲染氛围，『魔鬼的暗示』和这个作用效果差不多，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音乐造诣极高，年轻时自己创作了《降D大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他能用音乐催眠你，到那时，就连15岁尿床的糗事儿都瞒不过他。

因为这份异能力和得天独厚的音乐才华，他小时候拒绝继承家里的酒馆，像任何一个不想被父母控制的孩子一样叛逆，他选择做一名情报贩子。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少年时期的谢尔盖觉得在黑白两道行走很酷，就像是电影里的大佬。

道上混无外乎狠辣和机灵两条路，谢尔盖明白自己无法完全割舍良心，但他足够机灵，一开始他的确混的如鱼得水，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后他就被教做人了。

他被意大利黑手党的龙头彭格列派出的杀手，从西西里一路追杀到南美洲，单独的杀手他倒是不怕，但奈何人家人多啊。

那个带黑帽子，有着卷卷鬓角的男人是里面最麻烦的，谢尔盖知道他，最近的新起之秀杀手R，不是说他一直是自由杀手的吗？？和彭格列九世的私交好到这份上了？？？？

彭格列指环为彭格列继承者的证明，谢尔盖盯上彭格列指环了，人家自然会给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次难忘的教训——

他的首级会替他赎罪。

但想要谢尔盖的首级没那么容易，他的异能力比彭格列想象中的难搞和恐怖，想要对付他，你就不能发出声音，轻如羽毛落地的声音都不行——这点没有任何人类能够做到。之后他动用了自己还能用的所有人脉，和来自东欧的逃跑贩子做了一比不公平的交易，才能活着离开西西里。如果再给谢尔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接那份委托，去碰彭格列指环，甚至还想敲碎试试。

彭格列的事儿让他烦不胜烦，但是祸不单行，风头过后，他从北美洲回到乌克兰顿涅茨克州时，他发现父母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抹了脖子。

谢尔盖仗着异能力胡作非为，他惹出来的仇家太多了，平时他自己也不能立刻确定到底是谁干的。但现在的结果非常明了，他的父母是被彭格列的暗杀部队瓦里安杀害的，为了给他个警告，让他不要想动自己不该动的地方。

黑手党的内部虽然有不伤及普通人的规矩，但那是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父债子偿这句话反过来也适用，况且是谢尔盖先对彭格列进行挑衅的，彭格列进行反击并无错处，而且名正言顺。

谢尔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他的父母的情报被人出卖了。

然而彭格列也没讨到好处，来追杀谢尔盖的杀手和成员他一个都没放过，唯一活下来的只有那个杀手R，他们战斗时谢尔盖的腹部中了三颗子弹，杀手R的右腿和左手腕被折断了。结果也很好猜，现实让他吃够了教训，父母的死亡犹如一击闷锤，敲醒了他的年少轻狂，当好几年后，他把那个出卖他情报的混蛋杀了后，他彻底金盆洗手，老老实实地在莫斯科重新来了一家酒馆。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酒吧开在莫斯科，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所以谢尔盖在扎西德勒踏入这间酒馆时就听到了——

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但是他只见到一个人走进他的酒馆，这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看啊，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漂亮的外国姑娘。但谢尔盖的异能力不可能出错，他的音乐素养也告诉他有别人，也许不是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心惊胆战的感觉了。

他为此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多岁。

扎西德勒见识过了谢尔盖的灵魂，就在支付房租的时候。当她递给他零散的纸张和硬币时，他的眉头有细微的抖动，那是因为纸币很破旧，是好几年前发行的了，但还能用，是一个被她黑吃黑的家伙中的，她猜想收集老物件是他唯一还算高尚的爱好了。

扎西德勒认为他的话有些过了，但她没有心情去反驳谢尔盖，因为他在关心她并向她释放善意。对待向你表示友好的人不应该没有礼貌——这是中尉告诉她的。

但她拒绝谈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我知道。”扎西德勒回答，然后迈着大步走向她的房间。

刚才计算的不对，从这里走到门口，12步就够了。

谢尔盖摇了摇头，刚想收拾收拾休息时，只听空气中飘来一句几乎听不清楚的——“户口，我会快点办的……谢谢。”。

……

他觉得她完全没听进去，但是他没有证据。

于是第二天早晨，扎西德勒看到门口放着丰盛的早餐，旁边留的字条上写着：завтрак для несовершеннолетних детей бесплатный

（未成年的小朋友早餐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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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完。

别着急，扎西德勒，未来你还会遇上更老妈子的人的。

搞到彭格列身上吃亏了的谢尔盖。

谢尔盖当时很年轻，reborn也还没经历彩虹之子的诅咒。

时间线就不要纠结太多了，爽就对了，未来时间线大家都会明白的。

未来的剧情可能对家教粉们不太友好，请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西西里）

人，真的不能太飘。

谢尔盖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