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沈敬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姜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看到沈敬嘴唇蠕动着，欲言又止。

姜珏皱眉，“你在想什么？”

沈敬没有回答，他失神的目光望着远处，姜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那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窗外几杆竹笔挺，像是寒风也不能使其弯折。

姜珏看得出来沈敬心中烦乱，他也不打扰他，他若不想说，多问也无果，而且他不会逼迫他说不想说的话。

良久， 沈敬回头看向姜珏，他的眼底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感，脸上似乎有一丝的犹豫和挣扎，那一刻，一道灵光在姜珏脑海中划过，只是闪得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

“姜珏……”沈敬开口，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低头，捏着茶杯的手指泛起一丝用力的苍白，似乎在做着什么难以启齿的决定，半晌后，他才缓缓抬头，对姜珏说道："我......"

沈敬张口，可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敲门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沈敬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掌门，仿佛刚刚那个欲言又止的人只是姜珏的错觉似的。

沈敬若无其事的开口“进来。”

来人是沈敬的大弟子沈烨梁，一身青衣的青年，虽是瘦弱了些，却也自有一种不俗的气质，像是竹子般坚韧，挺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看到姜珏时愣了一下，复又带了笑意，“师叔。”

“何事？”沈敬言简意赅的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来宗门事务烦多，有些不懂之处，特来请师尊掌眼，指教一二。”沈烨梁温声回答，依旧不卑不亢。

姜珏这才注意到他的怀中还有好几本账册之类的册子。

“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沈敬皱眉，冷声道:“放在那儿吧，本尊一会儿会看。”

沈烨梁作辑告退“徒儿告退。”

“师兄你……近几年似乎对沈师侄愈发的苛刻了。”姜珏轻声开口。

沈敬倒了一杯荣，端起来轻抿一口，说的却是“时候不早了，师弟你先回去吧。”

姜珏看了他一瞬，告退回去了。他不明白今日沈敬找他到底所谓何事，但是他明白沈敬今日不想说，他便问不出来。

沈敬从窗户里看着姜珏远去的背影，深沉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好看吗？”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轻佻的挑起沈敬的几缕发丝轻嗅，说话时，嘴唇离沈敬的耳朵极近，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脖颈上。

沈敬推开他，声音冰冷“关你何事？”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那人轻笑，忽的嘴角扯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毕竟，我……就是你啊！”

那人笑着，笑声诡异。

离近了却发现那人与沈敬一般无二，除了……发色。沈敬的头发是白色的，尾尖一段嫣红，而“沈敬”的头发却是黑色，漆黑如墨的发丝一如他瞳孔的颜色。

“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沈敬冷漠的看着他。

“沈敬”笑着，“杀了我，你也会死呢~”他凑到沈敬身边，将头枕在沈敬肩上，状似撒娇“我这么好看，杀了我，你不心疼吗？”

沈敬没有回答，也没有推开，任由“沈敬”的手指从他的肩头向下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