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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霾星距离雷王星不远,却是天差地别一番景象,虽说这颗星球在它所管辖范围,确实也没受多大影响。
不过是也不是,没人会下大兵力对一个无药可救的星球进行改革,更何况捞不到好处。它不仅仅是流亡之徒的根据地,多年来,甚至有了一套自己的体系。
我知道用法律形容这颗混沌的星球不合适,但它的规格制度确实是这种形式,只是不合常理,实际“法律”二字,只是流亡之徒所认为的法律。
我能做的,只有遵守。
我认为我不是流亡之徒,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是一个离家太远流浪者,为了活命融入这里。
而此时的忍耐,只不过是为了彼时的曙光。
我来到这里是被迫的,又为什么要去凹凸大赛,你也可以认为我是被迫的。
这个星球快完了,它原本就不属于资源充沛,肥山沃土一类,而又是登徒子扎堆的地方,随心所欲当然就迎来资源快耗尽的那一天。
最终的结局不出所料的,就是爆炸,消失在茫茫宇宙中。没人在意,少有人知道也会随着时间被人遗忘。
我当然不指望这星球被人记住,但其他人跟我的思路可不一样。厄霾星的信息网链发达,流亡的人才数不胜数,擅长信息拦截技术的同样数不胜数,范围大又广。各种通道的官方信息亦或者谣言,我们是最先知道的。
——得找到拯救星球的办法。他们才不乐意失去这里。
而办法,方式,行动,显然不是他们会关注的,结果才是唯一。至于哪个倒霉蛋去完成。
很不幸,倒霉蛋,是我。
也不只是我,消息传来时,除了我,同行的倒霉蛋还有两个。
其中一个几天前见过面,确实没想到还会有合作拯救“家园”这种戏码。
我只记得他胸前的号码牌是23,其他就不知道了,毕竟没什么特殊点,没给多少心思记住他。
管理我的老大,也就是将我拐过来的人贩子,他们没文化,也懒得取,索性按照入伙的顺序当代号。
我的代号是12号,顾名思义,排行第十二。
另一个同行的孩子排行42,眼生,是新的一批孩子,估计年龄才10岁,正郁郁寡欢的跟在我身后。
相比之下,我倒是无所谓,临行前老大召见了我们一次,塞给我们一人一把匕首,说大赛的飞船估计不会来这里接人,我们得乘坐飞船去隔壁雷王星混上去,还要小心不被士兵发现,我们都是有案底的人了,得小心行事。
我们应下,随后就突然挨了一手刀,后颈猛的一疼牵扯着脑神经昏死了过去,在醒过来的时候就被蒙着眼已经在去往凹凸大赛的飞船上了。
我扯下眼睛上的遮挡物,刺眼的光线立刻涌上来,我缓了好一会才适应,眯着眼睛不明显的打量四周。
这艘飞船明显比小时候印象里的好多了,却也不符合信息里大赛方描述的那般,但至少看起来干净,我倒是没得挑,只希望噩梦不会重现,别再散架。
尽管我不明白自己怎么这样想。
我有意识认为我的记忆不完全,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几乎可说是不存在,包括我的父母,我是否有其他血缘上的兄弟姐妹,如果有,我怎么也沦落不到这个星球。
我会想回家的,因为记不得,眼下我没有去追寻曾经的动力。
我用力闭了闭眼,把这些不该想的通通赶出有些混乱的脑子,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毫无美感的瘫在座位上,挪动了两下之后,觉得像是被扣上两层枷锁,枷锁又被石头压住。
嘶……我挣扎了下。
心说就算不让看到路线也不至于这个样子把人锁住。
我皱着眉低下头,才发现两个同行的冤种伙伴正七扭八歪的靠在我身上。
“……”无语,也难怪我胳膊跟大腿都麻了,虽然都很瘦,我估计至少我做人肉垫子也得两个小时之久,我一手拖着一个人的脑袋把他们推回去,才放心的伸了伸懒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大赛派出的飞船很大,但是实际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人,再者就是几个迈着小短腿工作的小机器人,其中一个很快就发现我醒了,冲着我挥了挥小胳膊:
“参赛者!你醒啦!”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后脑被塞进去一团浆糊,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我抿了抿下唇,带着眉眼都挤到了一块,小机器人下了一跳,慌忙说:
“您是饿了吗……别生气!大赛开始前我们是免费提供食物的!”说着迅速跑走,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盘沙拉“~您的样子像是晕船导致的,还是需要吃太狠,先垫垫肚子吧?”它不太确定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便松了紧张的弦,不太聪明的机械脑袋判定我没有攻击意图“免费的!”
它又加上了一句。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您别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