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洁白的鸽子扇动翅膀落在屋外的窗台上,不时用翅膀拍打窗户,不时歪头查看窗内的状况。
窗户措不及防地被打开,鸽子扑打翅膀险些掉在地上,梅格目不斜视看着它出丑相。
鸽子的爪子上系了一条红带子,梅格想,该走了。心中浮起烦躁,他不想回到死气沉沉的王宫,可不能,他还不够强,或者说,鸽子飞到他的手上,轻轻啄弄他的手心,梅格的另一只手圈住鸽子的脖子渐渐用力,鸽子好像感受到了危险要展开翅膀时他松开了力度,弯起眼眸,他还不是国王。
他将鸽子放飞,在外人看来只是童趣男孩和鸽子一起玩耍,没人知道男孩心里起了几次杀心。
他的好父亲啊。梅格将窗户关上,隔绝凌晨的凉风,希望你是真的病了。
他走到床边,将手放到他躺着的位置,只是这么一会,温度就渐渐流失,他撅起嘴有些不满,将手放在了少年的被子里才露出一点笑容,真温暖啊,不是火的灼热,不是阳光表层的温度,而是恰到好处的贴心。
我们会再见的,白。
梅格…哦,是白雪在心里念道。
人与人相处之间最好的方式是平等,最贴心的是我不说,你假装不知道。
站在高台太久的白雪,不耐冷了,想享受人间的温度,但台阶早就被风雪掩盖,不知怎样落脚。
梅格悄悄地走了,就如他来的时候,穿着他来时的那套衣服。
在阿七告诉白炽景的时候,他才刚睡醒,床在窗户的对面,从窗外泄进几道光,毫不吝啬地照在少年身上,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光透过轻薄的衣料撑起不夸张的肌肉,展出色欲的美感。
他靠在床头,支起一条腿,慵懒的神情,半阖着眼,就像一只晒太阳的豹子,绿色的眼眸朦胧出一层雾气,好似还未苏醒的森林,静谧神秘。
走了?
白炽景清醒了几分,“什么时候?”
“不知道。”阿七馋松果了,一夜没睡好,天刚亮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见另一边的床空了。
他揉了揉蓬松的头发,突然大脑开机般问道“他什么都没带?”
“好像没有,你给他买他的衣服都在那整整齐齐地放着。”
“怎么办?”
阿七有些奇怪,“什么怎么办?”
“住宿费多了。”
这脑回路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阿七心里一突,“你不会是想还回去吧?”
白炽景沉默不语,他从未占过别人便宜,心里自然生出一点心虚。
阿七也沉默下来,“那……那怎么还?”它心里有点心痛,估计上个世界变成的龙爱财的性格在作祟。
白炽景的目光挪到猎枪上,阿七惊呼一声,“阿景,你还打算参加选举猎人吗?!你不能摆烂啊,大不了我出去卖艺养活你!”白炽景的思绪紧紧飘忽一秒,阿七就不知道歪到了什么地方。
“你在想什么呢,不去五年后怎么办?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吧?给我选了个猎人也就罢了,时间线还这么早?”
说起这个阿七就心虚,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这不是时间都是随机的嘛,当时就王子国王猎人三个选项,我自然就给你选了猎人。”
白雪走后,白炽景的生活并没什么不同,但总会有些不习惯,时间会抹平一切,就如同,时间让白炽景习惯了白雪在身边,只是习惯使然。
时间飞速进程,来到了三个月后的皇家猎手选举。
白炽景不同以往,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他与布朗斯约好了一同前往,草草地解决了早饭,想要招呼阿七,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和一只鸽子鬼混上了。
“阿七,要走了。”他走到一棵树下,一只松鼠蹿下跳到白炽景的怀里,道“阿景,我看到过好几次这只鸽子,它脚腕处绑了条红带子,你说是不是别人养的家鸽结果走丢了。”
“训练的鸽子会认路,它可能只是馋你的松果了。”白炽景随口道。
“那怎么行,我的松果要留着过冬的。”冬季要来了,阿七循着松鼠的习性囤了一大堆松果。
“那你是不是还要冬眠?”白炽景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阿七哼哼了两声,就知道打趣它。
与布朗斯汇合后,两人一起向王城出发,布朗斯家里有辆马车,王城离他们并不远,在太阳下山前抵达了王城。
王城名为布鲁城,意为繁荣之城,其也并不愧对于这个名字。布鲁城是王宫脚下的城池,繁荣热闹,人山人海,马车奔驰,其中夹杂着一些和他们相似着装的人影,白炽景对比了下两者,默默收回视线,安慰自己是动脑玩家,不擅长体力活。
“哦,老天!”布朗斯的惊呼成功将白炽景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怎么了?老布?”
“希望还有旅馆让我们住,不然我们就要宿在那些人里面了。”
白炽景向他指示的地方望去,是一个巷子的方向,垃圾桶旁边有几位靠躺在墙边思考人生的流浪汉,眼角抽搐了下,倒也不会到那种程度。
布朗斯喜爱酒,甚至到了一天没酒就浑身难受,他专门找了家挨着酒馆的旅店,将行李收拾妥当连晚饭都不吃了,一头扎进了酒馆,看来截止到皇家猎手选举这几天是见不到他了。
布朗斯还邀请了白炽景,不过被他拒绝了,他准备好好逛一逛。
在出门时认真叮嘱过阿七要抓紧他,别走丢了。阿七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放心吧,我你还不相信吗?”
结果他一个转身的功夫,背包里的松鼠就不见了。
“阿七?”白炽景心里暗糟,就这?这还是好好叮嘱过的。
他往回走一路向路人询问有没有见过巴掌大的松鼠,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阿七还是一只苗条机灵的松鼠,结果不停地吃松果吃成一只大尾巴的土拨鼠,还义正言辞地说这是它补偿不能冬眠的损失。
“白哥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呼唤白炽景,让他觉得有些耳熟,“梅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