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柜台几声嘀嘀声，后头人结完了帐，提着塑料袋走，秦施的肩身挨到他的手臂，抬了下额，余光只看到男生瘦瘦的下巴，随即转回身：“我忙，挂了。”

手机转回支付页面，手肘抵上货架，她撑着下巴：“还有一个塑料袋？”

柜员摆摆手：“不用扫了，刚刚你身后的男生说一起结。”

她抬眼。

“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话音落，她侧头，便利店感应门刚关上，伴着一声闷雷，陶俊辉已经走到转角处，侧影高瘦，耳机挂在脖颈上，提着塑料袋插着兜，头也没回一个，两步之后就消失在一堵墙后。

转回头，收回撑下巴的手，她回柜员：“噢。”

晚上八点半的夜场篮球灯光昼亮，一边给宫南打电话一边走到铁网门口，果然没接，也果然看到正打得酣的一群人，都是超一米八的个头，灯光直射，每个人的肩身都有光，黑色和红色的队服阵营，球鞋与塑胶地面摩擦，荷尔蒙气息充斥全场，竺禾和宫南都在，她们身边还坐一个女孩，看到她来有些拘谨，长相很普通，好像和宫南和竺禾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宫南坐在那边，高举着手，说：宫南“这边，施施。”

那个女孩叠着腿，抬起头来挑秦施一眼。

秦施手指一顿：秦施“这是？”

宫南眼珠子转得快，宫南“这是胡潇菡，音乐系的，和你一样也在音乐社团。”

秦施“哦？”

宫南“潇潇唱歌可好听了，成绩也好。”宫南抬头看秦施，笑。

秦施嘴角一勾，也笑了，但笑的很生疏。不知怎么，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孩的眉眼之下藏着对自己的敌意，但和秦施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大相径庭。

秦施收回视线。

秦施“今晚谁请客？”秦施走上长板休憩椅子，塑料袋甩到肩膀后，用食指勾着，拿出一瓶东方树叶递给宫南，另一头，其他球员各自带的女孩儿稀稀落落地分散坐在长椅上，也往她看。

宫南“陶俊辉稳了。”宫南嘴角一扬，说。

就嚷了那么几句，又是一记猝不及防的进球，陶俊辉步伐跟闪电一样，动作干净利落，球落人落，穿的是黑色的打球服，回身后与队友碰一下肩，边走边笑，秦施看着少年刹那间的耀眼眉目，陶俊辉也笑。

秦施“进球那个谁啊？”

吸管戳破酸奶盒盖，她在宫南身边落座，身子稍稍往后靠，手肘搭在高一阶的台阶上，夜风徐徐吹，头发轻轻扬。

宫南“陶俊辉。”

……

“哦。”云淡风轻应。

宫南奇怪地看秦施一眼，宫南“这不是竺禾的男神吗，大二的级草，不认识？”

秦施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