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怎么在这儿？”

一出酒吧的门，秦施便立刻松开了陶俊辉的手臂，分寸感极强。

“唐总说这个案子里有企业并购的成分，我一直做这方面，便派我来做你的联合律师。”

“哦，是这样，”秦施不自然地点点头，“今天，多谢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我说秦施，你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样到哪去了？怎么刚才面对那个薛总就像老鼠见到猫？”

“嘘，”秦施赶紧四处张望了一下，“那个薛夜很复杂，而且很危险。”

“怎么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赶紧离开这里。”

陶俊辉点点头，显然认可秦施的话，“你住哪里？我送你回酒店。”

“太平洋高地，迪瑞斯科酒店。”

“哦？好巧，我也住那里。”

秦施斜睨陶俊辉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对他拙劣的演技视而不见，轻轻地闭上眼睛。

陶俊辉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说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车载音响里的音乐在有节奏地舒缓着，汽车飞驰掠过繁华午夜灯红酒绿的旧金山大街，车外的喧闹和车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一切都恰到好处。

“有事叫我，我就在你隔壁。”酒店前台，陶俊辉站在秦施的旁边档口办理入住，他挥了挥手里金色的房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谢谢，我不会有事的。”秦施甚至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第二天清晨。

秦施睁开眼睛，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才发觉自己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共和国，时差还没来得及倒过来，困意袭来，她想倒头继续睡，门铃却不识相地响了。

“谁啊？”她裹着被子没来得及穿鞋，光着脚踩在酒店冰凉的地砖上，不由得惊呼一声，“好凉！”顾不得那么多了，门铃还在响着，她冲过去打开门，发现陶俊辉正西服革履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冒着热气的早餐。

“给你早饭，”陶俊辉对睡眼朦胧的秦施见怪不怪，自顾自地把早餐递过来：“你最喜欢喝的花胶粥和小笼包。”

秦施此时完全醒了，大抵是清晨的寒意把她吹醒，她深吸了一口气，香甜的热粥香气灌进她的鼻间，但她却还是要强地把头别了过去，强行忍住不被吸引：“过去那么久了，人的喜好是会变的。”

“哦，是吗？”陶俊辉挑眉，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秦施躲避的双眼，“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了，这个？”

他指了指门口餐车上酒店提供的早餐，一杯冰美式，两片干面包，还有一小盒蒜香乳酪，戏谑地看着秦施。

“嗯！对呀，我就是喜欢吃这个！”秦施死鸭子嘴硬。

陶俊辉笑笑，不再接话，只是把早餐袋放在门口的餐车上，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消失，秦施又偷偷把门拉开一条缝，左右张望一下确认没人后，飞速把那个陶俊辉的早餐袋拿进房间，关上房门。

“陶俊辉这个没良心的，还能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秦施一边满足的吃了一口小笼包，一边喝了一大口粥，然后艰难地吞咽着。

就在这时，陶俊辉的电话好巧不巧地进来了，她刚想挂掉，但想着人家给自己买了早饭，也不好意思不接，就按下了接听。电话接通了一分钟，两边谁都没有说话，秦施只是“吸溜、吸溜”地喝着粥，陶俊辉终于忍不住笑意先开口了：“小心点，别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