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入春

春天来的很快，在雪堆里偶能看见一抹小绿，那是生机盎然的象征。

清晰的记着，那日冬天一凡哭着喊着要找姨姨，到了最后就累的在奶奶怀里睡了，可能她又去朦胧梦里去寻了。

在梦里一凡看见姨姨正向自己招手，一凡哭着跑了过去，触碰到姨姨的那一刻，姨姨化成一只只银色的蝴蝶，打转着渐渐地消失了……

等待睁眼看到的是一个满面沧桑的老人。

老人紧紧的抱着她，粗糙的大手在一凡的脸上蹭来蹭去，一凡的脸很快出现了一抹余红。

一凡捏着嗓子轻轻的说：“奶奶，我疼……”

奶奶的眉角隐隐地皱了一下随即又很快舒张开来。

“好，好，奶奶的手太糙了，揉的一凡疼对不对？”

说完奶奶的手就离开了一凡白白的脸。

一凡怔了一下，急忙拉住奶奶已经离开的手，摇摇头说：“不是的…是我的脚疼…”

“奶奶的手很大很温柔就像……”

看到一凡顿了顿奶奶就很轻的拧着一凡的鼻头询问道：“像什么？是不是像奶奶家的墙。”

奶奶家的墙泛着老黄，有的地方甚至因年代的久远而秃了一大块。

一凡低着头说：“很像姨姨的手……姨姨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不乖，是不是我不会挣钱……”

是不是我很差啊……

奶奶摸着一凡乌黑的头发眯着眼，语气柔的似那窗花细柳边的微风。

“姨姨不是不要你，一凡也不是不乖，一凡很乖，乖到奶奶都心疼。”

“那姨姨怎么走了？”

一凡眨着红通的眼着急的问

“那……那姨姨怎么不等我……”

“一凡，奶奶不是和你说了吗，姨姨病了暂时把你交给我领养。”

“奶奶说了，只是一凡不相信对不对？”

“一凡觉得奶奶再骗一凡对不对？”

“一凡在这好好养着，等养的白白胖胖了，等姨姨的病好了，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一凡见奶奶弯着眉对自己笑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谈有关姨姨的话题了，但心里却期盼着见到姨姨好的那一刻，来见她的那一刻。

“嗯，一凡要和奶奶一起等姨姨，不管多长都要等！”

奶奶见一凡打响了声音也就乐呵呵的笑道：“好…好…一起等…”

奶奶扭过头望向窗外，雪还没化春天的枝丫就漏出了头尖，哈出的气也飘悠悠的随风上了天堂……

一直等……要等多久呢……

“奶奶！我脚疼……”

一凡尖着声音叫回了正在思索的奶奶。

奶奶拉开了一凡破旧的裤腿用手脱掉她的鞋，眼前的一幕让奶奶怔住了。

只见一凡的脚底板红中带黑，中间一部分还长出了各种大小不一的小疙瘩，指头间皮肉分离还晕出了一些小小的血点……

奶奶打颤着声问：“一凡啊，那只…那只脚疼不疼……”

“奶奶，也疼……”

刚才一凡也说她的脚疼但奶奶以为她在安慰自己粗糙的手其实揉的一凡不疼……

奶奶抱着她，弯着背把她带到床上，给她盖上了满是补丁的被子，满眼愧疚的说：“对不起啊，一凡，都怪奶奶年纪大了粗心，给忘了……”

一凡眨巴着眼，抬起小手在奶奶满是皱纹的额头摸了摸说：“不怪奶奶，是我身子太弱了，而且这点疼忍忍就过去了，以前一凡有过比这还疼得伤都过去了，这次也是……”

奶奶背过身，起身去拿药膏，边走边说：“可奶奶心疼啊……”

屋内是一位老人给一个孩子抹药，屋外是冰雪正在融化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