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自愿？

和教授匆匆赶回办公室，她发现，维托德正坐在窗边沙发，寒凉的月色披落他一身，照得那张俊秀的脸也更为静谧。他似乎已经等了很多，见他们回来，他平静地站了起来，打了招呼。

她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唇角微微扬起：“今晚没有什么危险吧？”

维托德浅粉的唇抿起一个小小的微笑，轻声道：“和你们一样。”她笑着点点头。

邓布利多走近沙发旁的桌子，用魔杖召来三杯热茶来。一人一杯捧着，维托德慢吞吞饮茶，邓布利多一饮而尽，又召了一杯。她心里迫切，喝不下去，见维托德喝完，才问他：“汤姆怎样？”

“和先前猜测相符，他是自愿留在那里的。我悄悄进入，并未被他和蛇怪发现，旁观了一会儿，才得出这个答案。”维托德道。她啊了一声，惊骇的同时，又莫名觉得——是汤姆能做出来的事。

邓布利多的神情丝毫未动。他道：“计划的火车已经上了正轨了。”

她沮丧道：“我倒宁愿没有这正轨……”

“有其人，才有其事。每个人的性格都注定了他们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我们无法改变，就只能顺水推舟，因势利导。”邓布利多说。

“希望计划顺利进行，实现我们想要的目标——谁都不会受到伤害。”她说。

旁边的男孩侧了侧脸，白发微动，被月光照亮的半边格外朦胧静美，声音也是如此：“会的。”

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对面两个孩子，又饮了杯茶，说道：“今晚真有些口渴。”

她想到什么，又问：“汤姆会把你去密室见过他的事，告密给梦女士吗？”

维托德摇头。见她疑惑，他答：“汤姆和梦女士，应该不是一条心。他们各有阴谋。”

她正要离开时，忽想起口袋里的羊皮纸，便问邓布利多：“您之前给我的东西，是要做什么吗？”

“那是梦女士的行迹图，比起海伦他们之前那张要清晰具体很多，那上面也记录了梦女士现在的状态——受伤与否，情绪，所处环境等等。是今晚我们行动的产物。”

维托德眼睛一亮。她见状，询问教授：“能复制一份给维托德吗？”

“当然。”

和维托德一起回去的路上，她道：“之前教授说，计划可能会用到海伦。”

“她知道。”他道。

她微微睁大了眼，没有多说什么。“请海伦注意安全吧。那个梦女士，今晚我再见到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比之前要阴沉很多，似乎在为什么而恼火。我担心她会去找海伦麻烦。”维托德点点头。

她好奇道：“不知道教授是什么时候把监视器丢到梦女士那里，制作成那张行迹图的，我完全没有察觉呢，而且还是在梦女士的眼皮子底下。”

维托德抿唇一笑：“邓布利多教授很聪明，你我猜不到的。”她也笑。

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维托德忽开口温声问道：“你在苦恼什么吗？”

“啊？没有，没有……”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在男孩温和的目光下，还是坦白道，“我只是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汤姆会和梦女士一样，都想要去伤害别人——哪怕我已经听过梦女士所讲述的未来了。但我总觉得……”

见她又沉默，“总觉得，那是虚幻的，与我们无关的，很遥远的？故事中的人，不是我们现在的这些人？”维托德体贴地替她补充道。她默默点头。

维托德说：“其实，你知道吗，宇宙有万千世界。你的感觉并没有错，梦女士的未来，也只是那些世界的其中之一。未来变幻莫测，一切千变万化都由我们现在的选择决定，我们未来的道路，也是由我们当下的脚步所走的方向决定。”

她说：“所以，未来是可以改变的？那梦女士为什么还要去解决掉汤姆呢？为什么不采用其他更温和的方式，而是用了这种不利人不利己的方式呢？”

“她认为，没有什么方法，比直接解决掉伏地魔更好的了。或许是私仇，也或许是未来的伏地魔确实强大，也确实残忍，迫使她不得不如此做，她认为除此之外，已经走投无路。”维托德说。

她说：“我还是想要大家都平安，谁也不要受到伤害。要是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约束汤姆，让他未来不做黑魔王就好了。”

维托德蔚蓝的眼直望着她，安静听完，忽而道：“你看起来需要一些安慰。”

她茫然地抬起眼，正要下意识拒绝。维托德已经向她伸出一只手，微笑道：“姐姐与我，总会用牵手的方式安慰对方。你想要和我这样做吗？”

她抿起嘴巴，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想拒绝，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好”。维托德牵住了她垂在一边的手。

他的手心微热，掌部宽大，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捉着她的手，只牵了一半。她不好意思地瞥开眼睛。又听维托德沉稳的声音在旁边，以更近一些的距离道：“汤姆为什么会变成伏地魔，又变成黑魔王，我们不得而知。如何阻止他变成那样，也是难题。但梦不必太过担心，邓布利多教授、姐姐，还有我，都会和你一起想办法。我们会一起走向我们的未来。”

她听完，沉默半晌，低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