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默认

静谧的霍格沃茨，像一个沉睡的巨人。月光披洒在他的身上，薄凉的一层，倒使这巨人的轮廓更清晰了些。

她跟随在邓布利多身后，脚步声极力放得轻微，呼吸在此刻竟也显得如此响亮。

“还没看到她之前，不必这么紧张。而且你还被施了隐身咒，她大概无法察觉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邓布利多说，那音量是正常的。她听着，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放下了。

“教授，您为什么不对自己也施一个隐身咒呢？”她问。

邓布利多说：“钓鱼嘛，总要有个诱饵。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见到梦女士之后该如何提示我吗？”

“记得。”她不太好意思地伸出手掌，“拉一拉您的手。”

邓布利多微笑着嗯了一声。两个人此时已经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快到二楼了，我就不能与你继续交谈了。”他说。她抿着嘴巴嗯了一声。

邓布利多似乎总是这样的气定神闲，哪怕把自己当成钓鱼的诱饵，此时也能闲庭信步，慢悠悠地一阶一阶迈上去。她的心情也受到这氛围的渲染，平静极了。

二楼很空荡。他们每一个房间进去查验一番，最后停在女生盥洗室。邓布利多迈步而入，她紧跟其后，目光快速又仔细地环顾一圈。

“有人吗？”邓布利多像在自言自语似的，声音压得很低。她没有应。他就知道了答案。

他离开了这里，他们继续拾阶而上，前往三楼。她对邓布利多不进入密室心存疑惑，如果想要得知梦女士的位置，密室是最有可能的——可是他却要带着她查遍霍格沃茨，又偏偏放过密室。诱饵……鱼都不出来，见不到他，还怎么吸引大鱼呢？

她正沉思着，忽然背后一凉。像是有什么刺了她一下——是谁在身后注目着她吗？她迅速回头，身后的地盘，月光占据明亮的一半，另一半是大片大片的阴影，模糊而昏暗，影影绰绰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她皱了下眉头，继续安静地跟着前面人上楼梯。

在三楼，一切正常。于是又上四楼。这回在四楼的楼梯口，她又明确地察觉到那束目光，于是迅速回视。一个披着兜帽的人正静静地立在楼梯下，背光而站，面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她小小地拉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邓布利多的手，见他回头，就赶紧缩了回去。

邓布利多微笑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下面，忽然出声：“梦女士，您既然在这里，就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她发现楼下那人的手迅速悄无声息地伸向口袋。她拉了一下邓布利多的衣角，这点事先没有商量，但他没有丝毫的诧异，只快速地瞥她一眼，目光安抚。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对方已经要掏魔杖了，很危险，而教授却好像有所预料：“您的魔杖，不会攻击我的，是吗？您希望在霍格沃茨全身而退。您能和我交流吗？”

对面人没有回应。邓布利多开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在倒数第三层，她又拉了他一下，他停下了。这几乎是和对方面对面，但又不至于太近，也有些俯视的意味。

一行字浮现在他们面前：“你能看见我，怎么不能和我交流？”

阴森而锐利的目光，正从那兜帽里射出。这样近的距离，使她勉强能看清其中的面容。十分苍白沉郁的神色，与她之前所见很不同。梦女士看起来似乎更森然了些，立在他们面前，简直像一个惨白的恐怖石雕，死气沉沉。

“嗯，一些魔法的限制罢了。”邓布利多微笑道。

浮字：“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大概知道那么一点点。”邓布利多调皮地比划了一下。

“你今晚找我，是想阻止我？”

“说服，只是说服。”邓布利多说。

“伏地魔必死无疑，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利，你没有理由阻止我。”

“还是有一点理由的。”邓布利多一直保持的礼貌微笑终于收敛了。他语气有些严肃道：“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在一个人还未做错事时，就为他定罪并实施惩罚。”

“他无辜？”

“他无辜。”

“可是被伏地魔杀掉的家伙呢？”

“……”

她看到兜帽微微晃动，梦的脸更仰了出来，似乎情绪有些激动。邓布利多看不到，但他能猜到。他沉默着。

“你完全可以默认这件事发生，因为它一点都不会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