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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马尔福的礼物，像棘手的烫手山芋，想碰，又缩回了手。

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打开看一看，也算尊重送礼人了。

……是一串蓝宝石项链。

它是那样的简洁而生动，在光线下折射出彩色的斑斓。只是简单的银丝串联起了光洁的宝石，便呈现出无尽的美感，那是宝石本身的美。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又合上了盒子，一个念头徘徊心头不宁：马尔福送她这么贵重之物做什么？

果然是烫手山芋。她把盒子放在桌面，盯着它发呆。

礼物应该是能退的，她想。

她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尤其是在对方对她图谋不轨的情况下。

晚饭时，带着送给汤姆的日记本和马尔福的礼物，她去了礼堂。马尔福坐在她旁边，又恢复了活力似的，始终笑着看她，那双蕴含太多感情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

把礼物盒放到桌子上往他面前一推，她低声对马尔福说：“我不能接受这样昂贵的礼物。”

马尔福的笑淡了，褪了，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雪白的脸色。总是显出病弱之态，此时看起来却更脆弱。

“……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配。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应该收到这样不符合关系的礼物。你敢送，我不敢接。”她也直白地回答。

“……你何苦这样伤我心呢。”马尔福苦涩地一笑，伸出肤色苍白的手掌，反倒把玩起那个小盒子。他目光涣散，并不看她，却对她继续道，“你看起来温和，却总是对我疾言厉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我是你最恨的人吗？”

两个人已经都无心进餐了。她放下了餐具，偏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不。”

马尔福脸上的绝望阴霾才稍稍减轻。

“如果你不蓄意接近我，我也不会有机会对你疾言厉色。”她笑了笑，又说，“马尔福，我没有那么健忘，也没有那么善良。你不要装作若无其事，也不要觉得曾经一句道歉就能抹杀一切过去。”

她淡淡地对他宣判感情的死刑：“你的歉意，只能让我对你不那么仇视，可以勉强心平气和地与你交流。可要说爱意，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那个瞬间，马尔福的绝望如乌云罩顶，如惊涛骇浪，卷袭了他整个脑子，让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就连她起身离开，他都木木地坐着，毫无反应。

对汤姆打了个手势，她出了门。走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汤姆。她微微笑了起来，递给他日记本：“送给你。”

汤姆什么也没说，接了过去。却也不见要回礼的动作。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走在雪地里。

“你把马尔福打击得太彻底了，他大概今晚要彻夜不眠了。”汤姆语气平淡地说。

她微笑道：“他会拉着你絮絮叨叨一晚上？”

“或许。”汤姆说。

过了一会儿，汤姆又说：“你真的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有。”她十分坦白。汤姆信了。

“不错。”他用一种好像她做了很得力的事的语气夸她。

她有点不解地看向他，问：“你好像很关心马尔福？”

“那是不得不做的应付。”汤姆平淡地说。

“……哦。”

她替马尔福默哀两秒钟。

她忽然想到什么，轻声问他：“三十一号那天，你在学校吗？”

“在，怎么？”他反问。

她说：“有点事找你。”

汤姆只是平静地看她一眼，再没有别的反应。可那一眼，就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

她也不在意地微笑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