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街头〕

布鲁斯路过一个小巷时，正碰上里面有五六个人围殴着一个人，昏暗的灯光照着一点明晃晃的寒光一闪。

“住手！”布鲁斯来不及细想便冲了上去，从后卡住那人握着刀的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其他几人立刻围住了他，他接下两个拳头，左肘往后一撞，瞥见在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冷眼旁观，而地下那人一动不动。

布鲁斯打翻两人，手腕切在一人的后颈，一侧身让开扑上来的一人，膝盖冲着他的小腹一顶，又顺势向后一蹬，将身侧一人打倒。顷刻间刚刚正殴打别人的几位便都躺在了地上。他正准备看看那个被围殴的人的伤势，一转身，却看到一个黑影挡在了他面前，手中一件银光闪闪的东西高高扬起，刺进他的脖颈。布鲁斯架着他伸向自己的胳膊便把那人朝后扔了出去，然而脖颈已感到了刺痛，他明白过来，那是针头。他一阵眩晕，勉强转过身来，隐约看到那人站起又朝他扑过来，然而他已经站不稳了。他朝后倒下，最后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又听到那人一声惨叫，接着，视野便一片黑暗，他不省人事。

布鲁斯醒来时，入眼是斑驳的天花板和发着黯淡的光的破旧的灯泡。

他慢慢坐起来，身下的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嘎吱”的响声，他揉了揉额角，又发现自己脖子上缠着绷带。

“醒了？”卡斯洛坐在床对面的桌子上，背对着他，开着台灯，对着灯光不知在做什么。

“洛希尔斯。”布鲁斯惊讶的低声道，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许多问题涌上舌尖，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你的伤好了？”

“完全好了，”卡斯洛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在巷子里睡在一堆破烂上，脖子在流血，”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递给他，“这位富二代先生，你是在体验街头流浪吗，外带街头斗殴的那种？”

布鲁斯接过水杯，道了声谢，他四下看了看，挣扎着要下床，“这是哪里？”

“布鲁斯，你还是躺着比较好，你大概被注射了强效麻醉剂，针头划伤了你的脖子，针头断在里面，我刚把它取出来，”卡斯洛拦住他道，“这里是离你昏迷的地方最近的招待所，我雇了个人把你拖来这里，就委屈你先在这里躺一会儿吧。”

布鲁斯看了看她，犹豫地开口：“洛希尔斯，你为什么要救我？”

卡斯洛惊讶地看他一眼：“老天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要我看你暴尸街头吗？”

布鲁斯一愣，勾了勾嘴角：“说的也是。”他抬头看了看床对面的桌子，问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卡斯洛走过去，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递给他：“雕刻。”

那是一个软金属圆柱体，一指粗，一乍长，上半截雕刻着细密的纹路，下半截还是未完工的样子，那纹路极其稀碎精美，布鲁斯惊讶地道：“这是？”

卡斯洛淡笑：“练习，微雕可以让手不那么颤抖，更精确地使用腕力。”

“哇哦。”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给你的管家打电话吗？让他接你回去？”卡斯洛从一旁挂着的外套里取出手机递给他，“三点了，在不给他报个信他该担心了。”